在手電筒的照明下,一只被擦得锃亮一塵不染的皮鞋,踩在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臺階上。
剪裁合體的手工定制西裝筆挺,包裹著修長結實的腿、比畫出勁瘦的腰與寬厚的背。
俊挺的男人,從精致的袖口到領夾、手帕,無一不透著權貴之氣,與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上了樓梯,來人走出門,站在天臺上,舉著手電筒看上面的情況。
天臺上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青植,還在努力生的長著。
一根露在外面,臨時拉的電線連著顆工地常見的燈炮,使得這里勉強能看清人。
看到他上來,有人呵斥。“喂,把手電筒關了!”
傅珩確認天臺人數,把手電筒關了。走近他們,看襯衫上沾著污漬、挽著袖子、領口歪斜,一邊鏡片碎列的傅宇軒。
傅宇軒有些狼狽,不過以被綁架者的身份來說,他還是非常有氣度的。
他坐在椅上,手腳也自由。若不是他旁邊站兩個拿著兇器的男人,以及剛從局里出來的趙全龍,他更像是這頹廢之地的王子,溫和又矜貴。
看到傅珩,傅宇軒只是無奈的笑了下,意思是給他添麻煩了。
傅珩看坐在不遠處的人。“我來了。”
聲音低沉平靜,神色從容,沒有一絲被威脅的弱勢。
趙全龍挪動肥胖的軀體,從暗影處出來,走進燈源底下。
他瞧著傅珩,狠戾的笑了下。“三爺,大家都怕你,可我不怕。”
傅珩沒說話。
趙全龍憤慨的,開始他一個的激情演講。
“哼,他們都說你厲害,什么商界鬼才、天才,我趙全龍才不管這一套!”
“你是傅家的下一代家主又怎么樣?你掌控傅氏又怎么樣?現還不是落到我手上?”
“知道我為什么敢動你們傅家嗎?”
傅珩沉默的等著,等他說完。
趙全龍對峙他陣,忽然瘋狂的哈哈大笑。“因為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我一個光腳的,怕你啊!”
他吼得太大聲,太激烈,唾沫飛濺。
傅珩拿了胸口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平靜講:“想要什么直說。”
“哈哈哈,三爺,這會你這么好說話了啊?還記得你那次有多囂張嗎?高傲得仿佛連看我一眼都浪費時間。怎么,現在愿意跟我好好談了?”
趙全龍應該是剛從局里出來,衣服好幾天沒換,頭發凌亂,他此時看起來比傅宇軒還要慘。
傅珩壓低一個調。“多少錢。”
“呵呵……這不是錢……!”
“不要跟我談條件。”傅珩冷銳望著他。“開個價。”
冷冽似帶著寒霜的話,與尖刀般銳利的視線,一下扼制住瘋癲的趙全龍。
趙全龍漸漸冷靜下來,他挺著肥胖的肚子劇烈喘息,憤怒又不甘的望著他。
傅珩講:“趙全龍,同樣的錯誤,不要犯兩次。”
上一次,他拒絕了收購。
這一次,最好乖乖拿錢走。
趙全龍鼓著眼睛瞪他,最后憋著怨氣與憤怒低吼:“五億!”
傅珩沒說話。
趙全龍大步走向傅宇軒,粗魯的扯住他衣領。“三爺,我想他的命,應該值這個價吧?”
傅宇軒被他拽歪,淡定的抬手扶了下差點又摔出去的眼鏡。
傅珩望著傅宇軒,不知在想什么。
趙全龍等了會兒。
最終他沉不住氣,拽著傅宇軒就往天臺邊走。“三爺,我再給你十秒考慮,要么給我準備錢,要么就準備跟你哥道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