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燕蘅想明白,攬春又喜笑顏開手舞足蹈的說道:“姑娘,您終于肯說話了。”
燕蘅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攬春,她要是再不開口,她是不是就真要來個割腕自盡什么的?
看自家姑娘好歹是笑了,攬春又趁機勸道,“姑娘以后可莫要再做傻事了。”
燕蘅長嘆一口氣,“不了。”
她非但不會死,還會好好活著,她和她哥哥都會好好的活著。
“幸虧路上遇到表少爺,不然等去請了太醫來,姑娘這命恐怕就救不回來了,您可不知道,當時滿屋子的血,奴婢都要嚇死了。”攬春說著就又要落淚了。
表少爺,燕蘅的表哥徐見月,太醫院的太醫,他們徐家世代為醫,徐見月其實是被逼從醫的,他的夢想是做一個保家衛國的將軍,不過也幸虧沒去從軍,他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了些,連只老鼠都怕。
當然,他也莫名其妙的怕燕蘅,回京后的這幾年燕蘅也常去她外公那里研習醫術,徐見月每每見著她都如同見了洪水猛獸一般逃之夭夭,燕蘅都不相信是那家伙救的她。
燕蘅拍了拍攬春的肩,道:“好了,本姑娘這不好好活著嗎。”
“小蘅可是好些了?”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這人就是燕蘅的表哥徐見月,他在門外站了半天了,聽著屋里消停了才敢去端了藥來。
“姑娘沒事了,表……”
攬春話還未說完就被燕蘅捂住了嘴,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
此時徐見月已經推門進來了,到這一幕,臉色都嚇白了,不過好在手里端的藥一滴沒灑。
燕蘅松了手,攬春連忙起身,頗為認真的說道:“表少爺不必擔心,姑娘沒想謀殺奴婢。”
燕蘅無言,她有這么兇悍?謀殺婢女這檔子事兒她可從來沒做過。
不過想一想她如今的風評確實不怎么好,可她分明連打罵婢女的事都沒做過,這些話又是怎么傳出去的?
徐見月定了定神色,道:“小蘅啊,把、把這藥喝了吧……”
燕蘅接過碗嗅了嗅,看著她這般模樣,徐見月心都提起來了,這該不是嫌味苦不喝了吧。
一旁的攬春有些耐不住了,“姑娘,這是表少爺特意為您熬的藥,再不喝該涼了。”
再不喝,表少爺怕是得嚇的跪下來求您喝了,攬春心道。
看著燕蘅把藥給喝了下去,徐見月交代了攬春幾句,就連忙趕去了太醫院,走前還是仔細將燕蘅情況給福安院派來打聽消息的丫鬟說了。
他在去太醫院的路上碰到的攬春,然后就直接被拉到了這里,可沒來得及向太醫院告假,他祖父要是知道了恐怕又得將他狠狠罵一頓。
徐見月走后攬春又開始了喋喋不休的叨叨。
燕蘅揉了揉額頭,“你先下去吧,我靜一靜。”
“是,姑娘。”攬春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燕蘅轉頭看著窗外,天空中氤氳著朵朵墨云,將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冰雪之中。外邊的雪還沒停下來的意思,今年的這場雪從上元節就開始下,如今已經持續將近半月。不只是界京,啟國很多地方都在下雪,常州的水患和那場瘟疫就要來了……
福安院屋里燒著炭火,暖融融的,屋內傳來老人有氣無力的嘆息,“上頭已經下了旨,蘅丫頭的婚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只盼著她能有點分寸,可千萬別學她娘,壞了咱們燕家的前途。”
燕蘅的父親燕長行是陪著明帝打江山的大將軍,燕家二房燕長束一直在京擔著文職,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
燕蘅的母親,徐素,是出了名的霸道。
嫁過來后不但不懂得相夫教子,還不許她大兒子納妾,尋常人家尚還三妻四妾,他們燕家怎么就不能娶了?
還大言不慚的說什么“你敢納妾,我就敢養面首。”
簡直是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