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長廊里響起一個腳步聲。
一瞬間,大廳里所有細微的聲音全都消失了,甚至聽不到侍從們的呼吸。那個腳步從身后走進來,掠過玄塵的身旁,繞過長桌,最后坐在對面。
死亡信徒依舊穿著那身精致的黑色華服,領口嵌著冰色晶石。侍從取走他脫下的斗篷,在他冰冷的注視下,玄塵害怕的垂下眼睛。
“擦干凈,別讓我看見血跡。”死亡信徒解開腰里的劍說。
侍從低著頭,雙手捧起他的劍。
玄塵驚恐的看向那把劍,臉上殘留的最后一絲血色也消失了。那把劍上全是血,從劍柄到劍身,甚至是他經過的地上,滴滴答答的延伸到他的腳下。在侍從經過時,玄塵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抱歉,我來晚了。”他輕描淡寫的說。就像是一次普通的赴約,而他卻因為一些小麻煩耽擱了。
“你殺了我們的人?”玄塵嘴唇蒼白的問。
“你不會想知道的。”死亡信徒平淡的說。他掃視著滿桌沒有吃過的食物,臉色暗沉下來。“如果你不喜歡吃這些食物,我可以命人重新做。”他煩躁的說。“每次出征我都會帶上一名廚藝精湛的人,可這個人被你們的人殺死了。我只好勉為其難,臨時找到一個。”
“不是食物,是你讓我吃不下。”玄塵憤怒的回答。
“那你想怎么辦?復仇嗎?”他嘲笑起來。
玄塵瞥開目光,沉默之后,她聽到死亡信徒發出一聲冰冷的命令。“全都出去。”
侍從們離開了,偌大的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挪開椅子,那張疤痕的臉帶著輕蔑的怒火走到玄塵身后。他低下腰,雙臂環抱起玄塵說。“我沒有盛情款待過任何人,你的表現真令我失望。”
玄塵低著頭,緊張的全身僵硬。
“我覺得你還沒有我的侍從怕我。”他假裝溫和的說。“你可是玄王的女兒,一個死囚,知道我是怎么對待一個頑固的死囚嗎?”
“我不知道。”玄塵低聲吐出幾個字。
他輕笑起來,像是聽到一個非常有趣的笑話。“那么,我告訴你。我會殺死他們,然后把他們的尸首拖在戰馬的后面,行進在囚籠前。”
他抓起玄塵的一只手,用力的按在桌面上,鱗片在燭光下閃著點點的冷光。
“你要干什么?”玄塵慌張的問。她想要掙脫,可那只手更用力的按著她。
“你的鱗片很特別,很讓我著迷……”死亡信徒慵懶的靠在她的長發上,聲音充滿著假惺惺的憐愛。“那天我在回音閣看見你的時候,就發覺我對你很著迷,你的鱗片,更讓我覺得不能立刻殺死你。”
“你放開……”玄塵忽然失聲了。
恐懼感隨著一把尖利的匕首伸過來而變得越發強烈。玄塵哆嗦起來,呼吸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