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事我在過來,我現在去看風暴雷。”長十子恢復聲音說。
長十子離開后,涅凡站在壁爐旁盯著熱鍋里的酒壺,直到鍋里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他才移動腳步帶上手套,將熱酒倒進杯里。
涅凡重新坐回到床邊說。“我跟長十子講了白法,你不用緊張,長十子是月塔里最值得信賴的人。”
玄塵忍著疼痛緩慢的坐起身,依在床頭寬大的靠枕上。藥水沒有任何味道,喝到嘴里的都是很辣的酸甜的梅子酒。玄塵抿了一口,熱酒嗆得她難以下咽。涅凡接過杯子,看到大半杯的酒,皺起眉頭。
“你找到我的時候,沒看見白法嗎?”玄塵問。
“那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你和風暴雷。風暴雷被人拖出去很遠,雪地上有一條很長的血跡。我當時太著急了,抱你的時候沒注意周圍的情況。”
“白法很怪異,他好像不認識我。”玄塵說。“他有一只凸出來的黑色眼睛,可我記得白法以前的眼睛很正常。”玄塵比劃著說,她又詳細的描述了眼睛的模樣。
涅凡抿著嘴,眉頭緊鎖的思索起來。然后,他起身去桌邊翻出一本書。又重新坐在床上,展開一頁,遞到玄塵眼前。
“是它嗎?”他凝重的問。
玄塵驚恐的看向畫中扭曲的大眼睛,目瞪口呆的點了點頭。這幅畫很抽象,但從那些充滿紅色血絲的特征,能讓人一眼辨認出來。
“是魔眼。”涅凡合上書說。“魔眼就會寄生在一只眼睛上,并且會控制宿主的靈魂。”
“魔眼?”
玄塵簡直要被嚇壞了,曾幾何時,她聽說過魔眼。她伸出手,盡管很疼,她還是想撫摸涅凡的臉。仿佛那里有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脖頸里的長長的疤痕。死亡信徒曾經也被種上過,但他用龍骨匕首豁開自己的臉,取出了魔眼。
涅凡抓住她的手,神情變得很嚴肅。“如果他被種上魔眼,白法就不再是白法。別試圖接近他,他會受到那只魔眼的蠱惑,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如果幫他摘掉魔眼呢?”
“不可能的。”他嚴厲的說。
“可我記得,有一個人做到了。”
“沒有人能做到。”
“可……”
涅凡用酒杯堵住她的嘴,一股**的酒氣撲面而來。“喝光它,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談,你需要休息。”
玄塵喝光了梅子酒,她被辣的嗓子冒煙。涅凡將毯子重新蓋好,他拿走空酒杯,熄滅了床頭的蠟燭。
昏暗的房間,只有壁爐的火光映照著半面墻。玄塵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她呼出一口熱氣,渾身無力的昏昏欲睡,長十子的藥讓疼痛減輕了。涅凡的房間很暖,很安逸。雪狼毯上滲透著淡淡的梅子味,就像是經常能在他身上聞到的味道。
玄塵半閉著眼睛,看向壁爐。
他坐在扶手椅里,端著那本書,慢慢的抿著酒。火光的映射下,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他靠在椅背上,聚精會神的翻過一頁。睡意籠罩玄塵的雙眼,她無力的眨動著睫毛,濃郁的困意席卷全身。不久以后,她就睡著了。
可能是昏迷的太久,又或者是藥效過去了。玄塵醒來時,疼的毫無睡意。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掙扎著坐起來。在昏暗的房間里,她忍著疼痛緩慢的走向桌子。
涅凡深陷在扶手椅里,睡的很沉。睡著的他依然蹙著眉頭,書放在腿上,呼出的氣息還帶著淡淡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