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鄧錫候告訴李宗仁,滕縣被炸的很慘的時候。
李宗仁并沒有什么感覺,畢竟到的很晚。
早上看見滕縣一片廢墟,基本上看不見完好的房子,連城墻也被炸塌了一個角落,還是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徐州也被轟炸。
就炸彈的投擲密度而言,滕縣是徐州的十倍。
更讓他驚奇的是,滕縣留守在這里的民眾,似乎并沒有特別悲傷。
他們把仇恨化成了憤怒。
城內連自己家園都沒有修補,卻在修補城墻。
城外到處都是川軍,肉眼可見,他們忙完了臨沂北面,西北的防御工事,又開始跟很多當地人一起,組織起了西南,東南和正南方向的工事構筑。
“鄧司令,馮軍長,你們北面的工事,好像構筑完成了,可以參觀一下嗎?”
鄧錫候,馮天魁,看著這幫五戰區的官員,黨國要員,還帶著一堆記者。
心里罵娘了。
想說不,也沒法開口。
誰讓你是戰區司令長官了?
比重就輕,挑了幾個不是特別重要的防御點,讓這伙人參觀。
“鄧司令,馮軍長,就領我們看這?川軍這事可做的不是很地道啊?”
都是仗打老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川軍給他們看的,不是什么戰略要地。
就是一般的二三線防御陣地。
工事構筑的很標準,戰壕,放炮洞,也很有章法。
李長官,孫連仲,徐祖貽窺一般而見全貌,覺得川軍能在這種地方如此構筑,而且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工事,滕縣的防御做的比想象中出色太多。
湯恩伯陰陽怪氣的叫起來。
刺耳的聲音,不是所有人都聽不明白。
“怎么,湯軍團長,你想讓記者幫你拍幾張我防御要塞的內部照片,再配個說明,給日本人送去,這這么迫不及待的給鬼子偵查陣地?當初我們大帥離開開封的時候,你給鬼子報的訊吧?”
馮大炮連薛岳和何應欽都敢頂,連戴笠都敢揍,你算老幾。
“馮天魁,你血口噴人!”
川軍不愿意把核心工事公諸于眾,這件事情,李宗仁,陳誠看出來了,沒有點破。
馮天魁把劉湘車隊遭遇轟炸的事情,一盆水扣在湯恩伯身上。
他們也大吃一驚。
尤其是賀國光,當初湯恩伯要來的時候,可是賀國光同意的。
他以為湯恩伯要為山西的事情,做一個解釋,大家和和氣氣齊心協力多好?
大片國土淪喪,中央軍和川軍理應精誠團結,賀國光簡直沒想到湯恩伯這時候候還能跟馮天魁扛起來。
“又不是老子請你來參觀我都工事構筑,老子也不是黃埔的學生,沒義務聽你這個半吊子教員指導,沒功夫聽你瞎逼逼,愛看就看,不看滾蛋!”
這個湯恩伯,比想象中的陰險很多。
他一到滕縣,接受了川軍的安排,住在了黃家莊園,拿著銀元就開始收買情報。
半夜衛隊起來,還偷偷摸摸抓了幾個莊園的人,問詢劉湘的下落。
其中一個軍官,居然帶著幾個人,離開了莊園,到了微山湖一個大戶人家哪里。
周小山一問才知道,微山湖畔那小地主,有一個兒子,在二十兵團當少校。
打著幫親人探親的幌子,他們甚至通過那家的本地人,知道了馮天魁前段時間,把軍部都設在了微山湖東岸。
在附近建設了很多防空的坑道。
他自己以為高明,哪知道一舉一動,都落在周小山部署的警衛團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