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利用此資質之說評定,無不應驗,也無一擺脫資質的桎梏。”
“如此說來,這資質之說,也是大相國寺評定了?”林若虛突然發出了一道嗤笑,冷冷道:“修行之路浩瀚如深海,豈可憑他大相國寺一家之言以偏概全。”
“我道太一道庭為大魏詭仙圣地執牛耳者,怎生也是如此膚淺?”
曾落葉微微蹙眉,好言道:“此言不過是我代戎靈山主轉告于你,戎靈山主讓我告予你。”
“好自為之!”
林若虛沉默,現場陡然陷入了無比的安靜。
任誰都能感受到林若虛那藏于淡漠面容下的勃然怒氣。
許久,他才淡淡道:“我知道了。”
他抬頭望著這位師兄,道:“想必我那師尊不只是讓你說這些話吧?”
“師弟聰穎,戎靈山主還讓我為你護道。”
“師弟還請放下心來,安心晉升。”
“一面說我資質有限,一面讓你為我的晉升護道,我這師尊……”林若虛自嘲地笑了笑,道:“可真是自相矛盾啊!”
言罷,他朝著曾落葉抱了抱拳。
“有勞師兄了。”
“不礙事,有我護道,定然是沒有外魔影響你晉升的。”曾落葉笑了笑。
林若虛盯著那置在桌子上的骨灰盒,忽然間伸出了手,撕掉了那封口的符箓,伸進了那骨灰壇之中。
骨灰壇中不知置著什么東西,觸之便傳來一種冰冷滑膩的感覺,如同屋檐下久經風雨生出的苔蘚,讓人不由地心生恐懼。
然而還未等他多想,一種古怪的波動陡然在小小的骨灰壇中爆發,將他的意識徹底拉入其中。
……
火光映天,空氣干燥,林若虛倏然間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而卻口干舌燥,喉嚨也被風順得火辣辣地疼。
“伢兒醒了!伢兒醒了!”
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側響起,林若虛側目望去,一個看不清五官的女人正坐在床邊,不斷給自己撫摩著后背,努力讓自己的喘息不那么劇烈,雖然看不清此人的五官面容,但林若虛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欣喜與關切。
而在床榻邊,也是圍站著兩三人,也是一齊的看不清五官面容,不過看那統一的服飾,應當是奴仆之類。
這看不清五官,是這詭物殘骸的刻意為之嗎?
林若虛經過了初時的詫異,正欲說話,那門卻是“蓬”地一下被踹開,一大伙人舉著火把從夜幕中走了進來。
也是清一色的五官模糊。
只是看那穿著的麻衣與扛在肩上的農具,身份定然沒有女人尊貴,應當是老農之流。
“你們……你們干什么?怎么闖進我們孫家了?”女人驚恐地大聲喊叫,身子一側,盡力將林若虛護在身后。
那原本圍站在床邊的三人也是轉過身來,身體緊張,死死盯著來意不善的眾人。
只見一個瘦小的男人走入屋子,目光仔細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旋即冷笑一聲,指著距離床榻不遠處的一個板凳,高聲道:“我就說這孫家還有余糧,你們不信,看看!這不是糧是什么?”
眾人順著男人所指望過去,只見一碗極為稀薄的粥水正安靜置在椅子上,寥寥的熱氣正緩緩升騰而起。
一瞬間,林若虛明顯感覺到眾人盯著自己的眼神變了。
那是一種充滿了仇恨的目光。
冰冷地讓他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