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翊下了馬車,此刻已經是深夜,但孫翊知道張纮此刻還沒睡。
近十年的師徒之情,張纮的作息規律孫翊十分清楚。
眼前的這座宅院很清靜,甚至連個門房都沒有,沒有門房,自然無法事先通報。
孫翊只得自己推門而入。
孫翊在進入宅院后,徑直往一處響著微弱燭光的房間走去,待走到這處房門前時,孫翊對谷利言道,“爾等外圍警戒就好。”
谷利臉有難色,他不知道張纮這個人在孫翊心中的分量,身為孫翊親衛右部督的他,第一職責就是保證孫翊的安全。
在他看來,讓孫翊與一個他不了解的人獨處,這不安全。
見谷利臉上的難色,孫翊笑了笑,對其言道“難道爾認為吾恩師會加害我嗎?”
說完后便揮手屏退了一眾親衛,谷利無奈之下只得領命退下。
孫翊站在門前停頓了一會,就要見到張纮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復雜。
但隨之孫翊就推開了房門,在推開了房門的那一剎那,房間中那個正在讀書的青衫老者,有些愕然的抬起了頭。
在看到是孫翊深夜來訪后,張纮臉上的愕然不見,緊接著浮現的是一片慈愛之色。
而孫翊看著他身前的張纮,眼前的形象與他腦海中有些模糊的記憶瞬間重合。
盡管一年多沒見,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是無法淡忘的。
孫翊拱手朝張纮深深一拜,口中尊敬的稱呼道,“東部。”
江東二張,張昭被喚為張公,而張纮則被孫氏兄弟尊敬的稱呼為東部。
東者主也,部者屬也。
張纮一直是孫翊心中最尊敬的那個人,從來沒有變過。
張纮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白衣如雪的弟子,眼中浮現了思念之色,一年未見,他的這個弟子風姿氣度更甚從前呀。
他朝孫翊招招手,溫和的聲音隨之響起,
“入秋了,外面有些涼,快些進來吧。”
孫翊頓時有些凝噎,他輕輕應了聲,“恩。”
孫翊關上門,而后來到張纮身前跪坐下,張纮為孫翊溫了一杯酒。
伸手接過張纮溫的酒,孫翊仰頭一飲而盡,而后他對張纮說道,
“弟子有惑。”
張纮聞言合上手中的書本,他用一雙睿智的眼睛看著孫翊,反問道,
“有惑,還是有怒?”
孫翊默然,他坦然答道,
“皆有。”
張纮笑了起來,他說道,“三郎,你還是太年輕了呀。”
隨后他拿起書本輕輕敲了一下孫翊的腦袋,又淡淡地說道,
“不過不礙事,為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