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繪畫正在緊要關頭,被陸績這么一擾,他手一抖,一副即將完成的畫作,留下了一縷遺憾。
陸遜嘆了一口氣,只是破壞他心血的人是他的從父,他雖然惋惜但也只能認命。
他放下手中筆,對著陸績一禮道,“遜方才就知道了。”
雖然心中好氣,但還是要保持微笑,輩分壓死人呀。
陸遜是陸氏掌門人,自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渠道,他知道的比陸績早一點也不奇怪。
陸績聽到陸遜如此說,點點頭,擺出一副老成的模樣來到主座坐下。
然后他對著陸遜接著道,“這張文信平日里也是個守禮的人,今日怎么會這么糊涂,竟然敢殺君侯使者。
縱算張凌上門想調查一些事,張文信也不用如此不智,做此必死之舉呀。”
陸績是陸康幼子,本來陸氏族長一任該是陸績繼承。
但陸康死時,陸績年歲太小,在得到陸績允許后,陸遜暫代族長,替陸績操持起陸氏的家業來。
隨著陸績年歲漸長,其因文才聞名江東,就是孫策也有耳聞,延請過陸績為其賓客。
按道理來說陸遜該將族長一位歸還,但陸績覺得陸遜干得不錯,而他又醉心文學不想理會雜務,
故而他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故,他希望陸遜最好能干到天荒地老。
陸遜聽到陸績的話,眼神深邃,他重復了一遍陸績的話,
“是呀,張文信怎么會做這必死之舉呢?”
陸績是陳述句,而陸遜是反問句,這表明陸遜已經猜出了事實的真相。
陸績文才一流,但對其他卻不太聰慧,陸遜的提醒他沒能聽得出來。
在這時,府中下人前來通稟,說是全氏、卜氏、顧氏、陳氏及其余許多吳縣名門皆派人來拜訪陸遜。
陸績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立馬就示意下人將這些家族的來人請進府里,而這番舉動卻被陸遜及時的阻止了。
陸遜讓下人去回稟,說是其身體不適,不適宜見客,讓他們擇日再來。
下人恭敬告退。
下人走后陸績不解地問陸遜道,“這些人想必是為張文信殺張凌一事而來,吾等諸家向來同氣連枝,伯言為何不見呢?”
陸遜關上房門,對著陸績解釋道,“以往吾各家是同氣連枝,但若是今日見了彼等,以后陸家與他們可就是同罪連枝了。”
陸績大為不解。
張文信殺張凌乃是其一人所為,其他家又沒參與,怎么會因為此事受到波及呢。
不過陸績雖然不解,但這幾年來他已經養成了對陸遜信服的良好品質,因此他最后對陸遜的決定也沒多說什么。
陸績問陸遜,“那我陸家接下來該如何做。”
陸遜不假思索地說道,“兩步。”
“第一步,閉門謝客。”
“第二步,我會去尋君侯,自薦于其座前。”
陸績聽到陸遜有出仕之意,站起身來,對著陸遜驚疑地說道,“伯言竟有履事之心了?”
面對陸績的疑惑,陸遜坦然的點點頭。
這不能怪陸績大驚小怪,實在是陸遜因為陸康之死,對孫氏一直沒什么好感。
陸遜聲名雖不及陸績,但也是吳郡年輕一輩中翹楚。
朱治也曾辟用過陸遜,但陸遜婉拒了,更因此將本名陸議改為陸遜,意為孫走,以示其決絕之意。
現在陸遜突然對其說有出仕之意,而且還是千里尋君自薦座前,這與陸遜以往的態度實在相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