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也不認識誰。
一番毫無必要的寒暄后,車夫撩起竹帝,露出車中櫸木大箱一口,掀開木箱,五百兩銀錠熠熠生輝,寒光如雪。
玄宗一朝,一兩銀可買好米十石,合人民幣兩干有余,銀錠五百兩,即是大米二十九萬五千公斤,現金百萬。美少年王良玉緊町銀兩,緊咬下唇,弄灑了碗中的豆漿,流氓青年谷玉東渾身顫抖,手中肉夾饃悄然落地。
“我愛長安!”長安雙俠異口同聲,“我愛查案!”
說完,兩人如脫韁野狗一般入車內,將木箱抬入賺錢居,埋入通宵挖好的大坑之中。
“二位如此機智,”青年車夫嘴角抽搐,“實在讓人嘆為觀止,若無其他東西要埋,還請隨我火速啟程,我家主人對二位俠士,早已是望眼欲穿。”
“當然要立即啟程,錢老爺子的病,一刻也不能耽誤。”
答話的不是王良玉,也不是谷玉東,而是大理寺官員夏碩,“銀燕子”身披狐裘,腰懸軟鞭,在雪地里慢走近,而在他的身旁,還跟著名勁裝裏身、眉濃眼長的貌美少女。
“這二位是?“青年車夫眼中劃過一道閃電,向長安雙俠發問。
“他們是…”長安雙俠語塞,昨夜只顧拼命挖坑,忘記了思考今日的劇本。
“在下夏碩,”夏碩不失時機地接腔,“是長安雙俠生死之交,我曾為大理寺效命,如今已卸下官職,做了賺錢居的合伙人。至于這位姑娘,則是…”
夏碩的“是”字還含在嘴里,一旁的少女早已按捺不住:“在下夏窈瑤,是夏碩胞妹,師從天機門掌教丹陽子,習得奇方一服,可為錢家老爺消災去病。”
“噢?追風銀燕子,”青年車夫目光炯炯,眼神飛快掃過夏碩,旋即落到少女身上,“小紅拂夏窈瑤,近來在洛陽城里很是出名,聽說你劍使得不錯?”
“不錯得讓你膽戰心驚。”夏窈瑤鼻子一皺,看來是個暴脾氣的丫頭。
青年車夫干笑一聲,左手握住劍柄,夏氏兄妹心神一動,也都將手按上兵刃,哪知車夫并未拔劍,轉以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夏窈瑤悶哼一聲,當先跳進牛車,夏碩撇撇嘴,也緊隨其后,掀簾而入。
王良玉與谷玉東站在原地,思考良久
谷玉東表情疑慮:“良玉兄,據我分析,他們剛才想斗毆。”
王良玉面泛潮紅:“谷兄,你覺得夏兄的妹妹如何?”
谷玉東表情更加疑慮:“咦?你看上了那兇惡的丫頭?!”
王良玉面色更加潮紅:“豈有此理,我只是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
三個時辰后。
錢家牛車離開西市,走過群賢坊,穿過金光門,抵達長安近郊的一座豪宅,除了王良玉因深情凝視夏窈瑤而被對方打,一路上可謂風平浪靜。
車停下,谷玉東救醒昏死的王良玉,眾人齊齊下車。改換女裝的錢無憂霓裳廣帶,美目盼兮,如落塵天仙一般站在門口,迎接隨車而來的眾人。
青年車夫ー馬當先,在錢無憂面前深唱一喏:“小姐,定金已奉上,客人已接來。只是長安雙俠還帶了兩位幫手,這是小人意料之外的事望小姐不要責怪。”
“幫手?“錢無憂看向夏氏兄妹,“為何事先沒有提及?”
“不請自來,還望見諒!”夏碩一拱手。
“小姐不歡迎,我們離開就是。”夏窈瑤依然是嗆人的小辣椒。
“歡迎歡迎!“王良玉立即接腔,“多個人多雙筷子,請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說完王良玉奮力拉扯谷玉東的衣袖,希望他提出更有說服力的論據,但此時流氓青年正目不轉晴地盯住錢無憂的胸部,心中思考如何入贅的現實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