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陵這般模樣,劉弘好不容易擰上的淚腺再度騷動起來,險些又一次攻破劉弘地嚴防死守。
即便貴為帝師,也時刻不忘君臣尊卑···
劉弘心疼之余,不由期盼起王陵這樣的臣子,要是多一些該多好?
不用太多,哪怕再有一個,劉弘也不至于如此狼狽,甚至不惜向自己的臣子低頭,才暫保皇位不失···
只見王陵思慮片刻,便猶如知道劉弘地想法般,開口道:“老臣今日陛見,乃欲舉薦一人,以供陛下驅使。”
“此人學博識廣,才不輸老臣之年壯,實乃治國之才,謀國之臣!”
劉弘強忍著淚水點點頭,卻下意識將王陵的后一句話無視了。
治國之才,謀國之臣?
漢開國到現在,有幾個人敢自稱其為治國之才,具謀國之能?
開國丞相酂(zàn)侯蕭何,在劉邦打天下時,始終保證大軍后勤補給不斷,糧草供應不缺;而后又興建長安城,為漢室底定律法基礎,為后代子孫留下了無窮無盡的遺澤,當的上一句‘治國之才,謀國之臣’。
留候張良都不用說別的,光是劉邦一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評價,就足夠說明問題——沒有張良,劉邦連鴻門宴都躲不過去,就更別提位登九五,號令天下了。
丞相平陽侯曹參,雖然并沒有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能蕭規曹隨,完全遵循蕭何生前制定的策略方針,為戰亂后的天下贏得了足夠的喘息時間,勉強算半個。
還有么?
在劉弘看來,老王陵不過是想將資質尚可,還看得過去的后輩子孫塞到劉弘身邊,以搭上劉弘地戰車罷了。
但饒是如此,王陵在劉弘心中的形象也絲毫不受損——這樣一位老者,有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享受‘山川永固,與國同休’的待遇!
如是想著,劉弘便笑著開口道:“不知是何人,竟得老師如此贊許,學生都有些妒恨了呢···”
王陵卻是面色一正,嚴肅道:“荀子門徒,前秦御史;故御史大夫,北平侯,張蒼!”
隨著王陵的話語,劉弘瞳孔一點點擴大,最后在聽到‘張蒼’這個人名的時候猛地一縮,呼吸都不由粗重起來!
差點把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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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笏,其實大家在影視劇中看見過的,上朝時朝臣每人手上拿著,拜禮是雙手持于胸前的木板,就是笏;長約30-35厘米,寬8-12厘米。其作用類似于現在的會議記錄本,上朝前,朝臣會把自己打算提出的計劃或建議或彈劾簡易記錄在笏板之上,避免遺漏;朝會內容也會簡單摘要記錄于笏板之上,畢竟早朝動軌數小時,談論內容又屬于國家大事,記錄本的存在還是很必要的。笏最早出現在戰國時期,在秦朝時逐漸流行于宮廷之中,到東漢成為朝堂定制,一直沿用到明末,滿清入關才廢止。
對這個東西,佐吏其實是有疑惑地:笏到底是一次性的,每天換個新的,還是每天都把上一天寫上去的字用刀削除,繼續用到不能用為止?如果每天用一個,那幾百號人一天能用掉一棵樹,是不是不太合理?又,如果笏屬于朝堂禮制范疇的話,那削薄笏板會不會被認為是損壞禮制?還有,厚度接近一厘米的笏板里是不是可以藏暗器,比如說薄一些的刀刃,或者是毒針之類的東西靠近皇帝?那在沒有金屬探測裝置的古代,又是如何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的?通過統一發放由皇帝下令特殊定制的笏板?
百般查閱,卻并沒有找到相關文獻,暫定為不可考吧。如果有哪位大佬對相關知識有涉及,佐吏恭聞教誨。
2.耄耋,指男子年80-90歲之間,與古稀、而立、不惑等詞屬于一個性質。
不知道這種科普方式大家能不能接受。在前面幾章我采用了在單句評論中解釋的方式,現在通過這種注解的方式,大家可以踴躍發言,看看哪一種方式可以讓大家的體驗更愉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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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查過資料了,張蒼的北平侯確實不是文帝封的,而是在公元前200年,即漢高祖2年,張蒼在平定燕王臧(zāng)荼(tú)叛亂的戰斗中立有戰功,被劉邦封為北平侯候。
漢室的官員是真的猛,個個都能打···
張蒼是荀子門徒也是真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級別的弟子,但起碼在荀子門下聽過課;前秦御史也是真的,張蒼真的給秦始皇做過御史,也就是圖書館里員;憑借著超強的記憶力以及在秦朝擔任御史的機會,張蒼幾乎將秦律完全刻在了記憶中;阿房宮被項羽付之一炬,天下僅存的書籍幾乎全部失傳,張蒼憑借記憶將許多本已失傳的書籍寫了下來,可惜都帶到墳墓里去了。在文帝朝成為漢丞相時,張蒼根據記憶中的秦律完善修改了漢律——漢承秦制,漢法就是低配人道版秦法,這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