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登基,這么多年,登聞鼓是第一次被敲響。
而在他的父皇當政期間,登聞鼓從未被敲響過。
隨著登聞鼓被敲響,整個京城,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尋常小民,全都聽到了這隆隆的鼓聲。
永平帝不想出面已經不可能。
他的確不是先皇的血脈,但永平帝卻能肯定他是大唐太祖皇帝的血脈。因為,他的模樣跟他的父皇,其實有幾分的相像。
換言之,他的生父,也是皇族。
可惜,太后不肯告訴他那人到底是誰,永平帝回思過往,也沒發現有哪個叔伯對他們兄弟兩人的態度格外不同。
“擺駕,出宮!”
登聞鼓響,永平帝只能出宮。
而在同一時間,定國公府后院里的大長公主也在讓人準備儀仗。
登聞鼓被敲響,她不可能繼續在后面看戲。
不過,登聞鼓被敲響的那一刻,大長公主氣得砸了面前的茶壺和水杯。
她一直以為自己手下的人,很強,能很好地達成她的任何指令。
可現在,只是抹殺一個不起眼的京城府的知府,居然都沒辦到。
廢物!
都是一群廢物!
大長公主并不想聽到任何的解釋,她只知道,她要殺的人,還活著,而且已經站在了永平帝的面前。
“本宮對你們很失望!”
“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伏殺徐老爺子和徐老大、徐老二,動用了那么多的人,選擇了最恰當的地點和時間,居然毫無建樹。
第二次,便是殺左丘。
“不會有第三次!”
大長公主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待會兒,宮門前,派人,刺殺本宮那好侄兒。不計成敗,但在這個過程中,左丘,必須死!”
“聽到沒有?”
“屬下不會在讓殿下失望的!”
“去吧!”
大長公主擺了擺手,打發了這人退下后,她也就出了房間,騎上馬,帶著女衛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皇宮的方向趕去。
……
皇宮大門前,羽林衛魚貫而出,列陣在攻門前的廣場外,將圍觀的人群給阻隔在外。
巨大的登聞鼓下,戴鐸還在揮著鼓槌,一下下敲在登聞鼓的鼓面上。
咚!
咚!
“戴公,圣上出來了,您,先停了吧!”
有內侍先一步跑出來,到了戴鐸的身旁,小聲開口。
戴鐸望了這內侍一眼,微微一笑,道:“老夫忽然覺得這敲鼓挺好玩兒的!”
好玩兒?!
內侍瞪大眼睛,啥也不敢說了。
這登聞鼓是玩兒的嗎?
可說這話的是戴鐸,他一個小內侍,能說啥?敢說啥?
“戴師,朕來了!”
永平帝出了皇宮,望見登聞鼓下揮動鼓槌的戴鐸,深吸一口氣,緩步上前,在距離戴鐸還有數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聽到永平帝的聲音,戴鐸也丟開了手里的鼓槌。
“罪臣戴鐸,參見圣上!”
戴鐸轉身,面向永平帝,躬身行了一禮。
大唐禮制,是不存在跪拜的。
只有在一些特殊的場合,才會有跪拜之禮。
否則,即便是面見帝王,也不用行跪拜禮的。
“戴師何出此言?”
“此事,乃是朕之過!”
面對戴鐸,永平帝認錯的很痛快。
然后,永平帝轉身,面向廣場前面圍觀的諸多京城百姓,雙手搭在一起,躬身低首。
“京城之中,劫運道賊人肆虐,乃朕之過!”
“朕,愧對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