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車這么dream?其實,普普通通。當時的張亞東聽到,既心疼,又羞愧:心疼大師的“貧苦”,羞愧大師對“貧苦”竟如此安之若素。
一個真正踐行自己熱愛的人是忘我的。就像這位大師一天練琴8小時,全部精力都放在音樂上。
怎么我們就那么慌呢?
這是一個關于**和解脫的哲學問題。他已經51歲,有了名利,也被名利所縛,正站在思考這個哲學問題的關口。
那些后輩還沒站在關口,卻在走他的老路,甚至被**捆綁得更甘之如飴?
很多優秀的年輕人,漸漸把自己的才華給消耗掉……
他們去各種演唱會做各種監制,上綜藝,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最終還是陷入賺錢模式中……
這真不是對后輩的責備,《樂夏1》時,旅行團樂隊說:亞東哥的樂器,跟女友一樣多。
當然是句調侃,但這句調侃,指出某種后輩視角?
你成功了亞東哥,有琴有伴侶有錢了亞東哥,我們也想這樣啊亞東哥!
不是旅行團樂隊真這么想。是一定有樂隊這么想。因為這幾十年的發展,后輩能望其項背的人之中,有幾個剛才那位甘于受貧的爵士大師?
那位爵士大師要在國內,處于貧困邊緣還不是最糟,最糟的可能是:你的作品,你的音樂,無人問津。
當前輩們逐漸寫不出認可的作品,卻坐擁一屋子精美的琴,發出中產階級的哀嘆。能有幾個堅強的后輩會覺得:寫出真正的作品,會獲得真正的價值呢?
他們就算有夢,也會計劃著曲線救國:嗯,先寫出大眾追捧的爆款產品。然后換到錢、地位和琴房。然后我才有自由,才有機會寫出真正的作品。
這就是一個注定無解的悖論!
童話里常說人是經歷了才變勇敢的。但寧遠現在覺得,人越經歷,越膽小。
曾經年輕的張亞東,特勇敢。他說自己一輩子,只勇敢過一次。放棄成為家鄉劇團的特權分子,只身來到一無所有的京城。
然后當然付出刻苦和智慧,制作出N多好作品。直到某一天51歲了,從舒適的床上醒來,看著鏡子,發現自己無可阻擋地成為一個:富裕焦慮的中產階級。
不是想指責張亞東。比起清醒而自省的他,深陷怪圈而不自知的成功人士不要太多。再寬容一點說,時代使然,張亞東,只是站在現實和藝術的河流兩端,艷羨另一端的自己。
另一端僅存的勇敢者,怪人,比如永遠自我、不管他人是否理解的竇唯,又比如中年時拋棄所有,只身來到塔希提島的高更。
不做竇唯和高更,沒錯。努力奮斗成為中產階級,更無可厚非。況且還是一個清醒的、慚愧的、對未能做到之事時常抱憾的中產階級。
錢的問題是最讓人痛苦的,因為我的家庭不是很有錢,弟弟和家人都需要我幫助,你要為了去賺這些錢消耗你的生命,熬一夜,熬到一照鏡子都不敢認自己。
你就是為了拿來錢之后趕緊去買你想要的東西。現實中花錢的地方太多,我覺得我不能平衡這些東西。
我特別想,但是我不敢呀,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