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有三,寧浩迎來了人生中的又一次長大。
當年在拍《香火》的時候,還未出學校的寧浩曾想借這個片子發出種疑問:難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了?
籠統來看很多事的答案或許都與**有關,算上《無人區》**是早期寧浩作品繞不開的母題,每個寧浩作品里的經典人物,都或多或少在被**這種原始的獸性所驅使著。
一晃眼差不多十年,到拍《黃金大劫案》時,寧浩開始看霍金、思考各種哲學命題,已經三十歲的他似乎想透了?
在《黃金大劫案》里罕見地展露出一種溫情,加入很多對于主人公個人成長的解讀。再往后的《心花路放》里,也同樣包含主人公的變化和某種對自我認知的深化。
但與此同時在這部和市場、產業走得更近的電影里,寧浩也付出相應的代價:他不得不越來越多地參與他所不喜歡的競爭,不得不和商業化走得更近。
作為總導演,他剛剛向市場交出《我和我的家鄉》這份答卷。在競爭激烈的十一檔,《我和我的家鄉》以近19億的票房奪冠,甚至有望沖擊今年票房榜冠軍的位置.
但這樣的成績,并沒有讓寧浩的心情有什么變化。很顯然這個數字本身并不是寧浩所追求與看重的。
孔夫子說四十不惑,可寧浩卻在四十后的這三年內陷入了一種迷局。
他不喜歡市場和商業,自己的作品卻在不知不覺成為國產電影票房的佼佼者;他對做公司做商人感到不適應,卻經營了國內最有價值的電影內容公司之一壞猴子.
向來喜歡從生活里尋找靈感的他,如今生活里卻只有電影,這讓他靈感枯竭、有些不開心.一直想用電影表達的他,此刻卻不知該如何用電影這個載體來表達寧浩。
這種撕扯不斷在推著他成長,其實寧浩深知成長是絕非輕松的、或只有溫情的話題。有那么段時間,很愛看綜藝節目《非誠勿擾》,因為透過這檔節目可以看到社會的標準,并借由這套標準去看到年輕人的迷茫,以及他們對于成長的抗拒。
在他的理解里,長大往往是伴隨著撕裂、犧牲與痛苦的。而這種痛苦,有時讓他甚至開始思考,還要不要繼續拍下去。
寧浩大概是國內成功商業片導演里,少有的能被好玩推著走的人。
長在太原鋼鐵附近,父母都是太鋼的工人,正是因為那種濃厚的重工業氣質,令他覺得小時候的記憶到處都是灰的黑的。
而身處在這種工業化環境下的寧浩,卻一直帶著些避世的格格不入感,打小就不愛競爭,特煩讀書、考試,也特煩做生意,壓根不想按照單一的標準去生活。
本該高考的年紀,寧浩因為打架錯過時機,選擇就讀中專山西電影學校的繪畫專業。那時的他選擇了藝術,而藝術也選擇了他。
開始接觸畫畫,是為了逃避考試、逃避競爭,可后來寧浩慢慢意識到,藝術是友好的,藝術具備特別多元的價值,每個人都可以往不同的方向發展、做嘗試,并且沒有一個固定的、單一的評價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