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聲此起彼伏,幾乎是響徹了各個胡同,喊打喊罵的聲音更是不絕于耳,到最后隱約聽到“哎喲”“饒命”的求饒聲。
顯然,那兩個人已經被民眾給制服,隨后便要五花大綁,交給亭長了。
莊清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更是忍不住扶住了旁邊的青磚墻,整個人幾乎是癱坐在了地上。
方才是急中生智,更是咬緊了牙關,拼了命的要求生,更是想方設法的將這些人給料理掉,好免去往后被其再次報復,可以說是全憑當時的一口氣給撐著。
這會子事情暫時了結,才發覺原來后背早已被浸濕,雙腿早已顫抖的站立不穩,而心里頭也是越想越后怕。
到底是拐子,靠的便是傷天害理賺銀錢,這心都是狠得,更是無所畏懼的,發起狠來,一把迷藥將她迷倒,或者一把刀子將她給捅了,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好在,好在都過去了,人被抓起來了,一定會被關進大牢之中,她已經不必再害怕了。
莊清寧強打了精神站起來,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緒,待慘白如紙的臉稍微有了些許血色,嘴唇也不再顫抖之時,這才慢慢的往攤位上走,去尋莊清穗去。
不遠處,一輛馬車上的簾子,被悄然放了下來。
“讓公子受驚了。”寧豐擰了眉頭道:“不曾想這里的治安竟是差到如此地步,縣令也是疏忽瀆職,治下無方。”
更重要的是,這一番鬧騰,耽誤了不少時辰,怕是要誤了楚瑾年的事。
“到哪里都有不作為的官員,倒也司空見慣,既是不中用,不用也就是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瑾年語氣清冷,嘴角卻是泛起一絲的玩味:“到是方才逃脫的那個姑娘,是個有些頭腦之人。”
尋常人家的姑娘,遇到這種事情只怕是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只知道哭嚎了,能這般冷靜的以撒錢來吸引人來,又伺機指認拐子,成功逃脫之余,順手讓拐子落了網,實屬難得。
這幅頭腦,若是換做是男兒身的話,應當也是有所成就的吧。
“公子……”寧豐抿唇,頓了一頓,才低聲道:“這位姑娘,便是昨晚小的跟您稟告的,拾了春蘭荷包,并不曾要酬謝的那位奇怪姑娘。”
“哦?”楚瑾年原本緊閉養神的雙目,睜了開來,眉梢更是微微揚起:“那這到是有些意思了。”
一個有頭腦的人,牽扯到楚瑾舟之事中,這其中越發耐人尋味。
“小的督促人盡快查清此人的底細。”寧豐急忙道:“請公子放心。”
“走吧。”
楚瑾年并未表態,只是微微抬了抬手。
“是。”寧豐督促車夫趕車。
車夫揚鞭,馬車繼續緩緩向前行駛。
莊清寧回到豆腐攤位時,指尖依舊是有些泛涼。
“姐姐。”莊清穗一直張望著,瞧見莊清寧回來,急忙撲了上來:“你可算回來了,怎的去了這么久?”
“方才聽著胡同里有動靜,說是有拐人什么的,許多人都去打拐子去了,聽著怪嚇人的,姐姐沒被嚇著吧。”
莊清穗絮絮叨叨的問了一通,這才發覺莊清寧有些不對勁:“姐姐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手也這樣涼。”
“我沒事,放心吧。”莊清寧強打了精神,努力咧了咧嘴角,道:“豆腐可賣完了?”
“賣完了。”莊清穗滿心都是不安,但見莊清寧似沒有要說的意思,便也沒再追問,只拿了小杌子讓她坐下來:“姐姐口渴不渴,我給你買碗茶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