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哥,不瞞你說,你們走之后,我可是瞧見莊清寧那死丫頭跟里正在那說的是熱火朝天的,兩個人那臉上笑得,跟路上拾了銀子一般的,我瞧著許給里正好處,讓他賣豆種的不是旁人,就是莊清寧那死丫頭。”
“莊清寧那死丫頭你還不曉得?那就是個鉆錢眼里頭的人,又是個自私自利的,凡事就想著自己賺錢,哪里想過旁人?你就看她那個豆腐坊吧,每天出多少東西,賣多少錢,這銀錢可謂是流水一般的賺啊,可她呢,惦記著咱們村子里頭啥?是給過村子里頭好處,還是給過別人好處?”
“豆腐坊那么賺錢,這成天讓莊永賀收豆子還收的那般苛刻,價格也絲毫不給高一丁點,這不是無奸不商這是什么?光想著往自己荷包里頭塞錢,旁人是想也不想,看也不看的,這回肯定是覺得這里頭有錢賺,就想著拿這些瞧著好,其實根本不好的豆種來騙咱們。”
“大力哥,我是拿你當了親兄弟的,也給你透個信兒的,這豆種我在旁的地方見過,也聽說過這事兒,說是這豆種叫做一茬豆,啥叫一茬豆,就是這豆子看著挺好,頭一茬結的豆子也多,可這豆子也就這一茬了,第一茬結出來的豆子,再去種的話,第二茬根本就不結豆子的。”
“那這么說的話,這就是寧丫頭跟里正叔一塊合伙來坑大家伙了?”莊大力擰著眉頭道。
“可不是么,這倆光惦記自己賺銀錢,根本就不惦記著咱們種這豆子會損多少銀錢,受多大的禍!”莊如滿忿忿不平道:“所以這事兒啊,大力哥你心里頭得有個計較,得知道里頭的門門道道,不能上了當,最后自己吃了虧去。”
“這豆子無論如何是不能種的,不然的話,以后咱哭都沒地兒去哭。”
“也不單單是咱們家,也得跟旁人都說一說,免得大家伙都上當受騙,損了一季的收成。”
“是這么回事。”莊大力點頭:“的虧如滿你提醒我一句,不然我這會兒還蒙在鼓里頭,只當里正當真是為了咱們好,不曾想……”
“害,這話不說,這豆種是絕對不能種的,咱們不能平白無故吃這個虧,也不能讓里正這么欺負咱們,這事兒做的,當咱們是傻子呢?”
“就是。”莊如滿點頭:“千萬不能種。”
“嗯,不種。”莊大力道:“咱們不種還不成,還得提醒了旁人去才成,如滿,你對這事兒清楚,你也多去提醒提醒旁人,別吃了虧。”
“放心吧大力哥,我就是這么想的,哪怕里正要對我不客氣,這事兒我也得做,不然這良心實在是過不去。”
莊如滿道:“成了,大力哥,既然你這兒也清楚明白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去別人家說說這事兒,讓大家伙心里都有數。”
“去吧。”莊大力站起身來,送了莊如滿出門,而后回了院子里頭,翻找了一番后,找了個干凈麻袋出來。
“你找麻袋做什么?”莊大力的妻子,王氏道。
“去里正叔家一趟,拿豆種。”莊大力抖了抖那麻袋上頭的灰塵,一邊道:“咱家今年不是打算種成七畝豆子么,那咱就拿五十斤豆種吧,多余的往咱們菜地種一圈,對了,你娘家那要不要也要點豆種?”
“我瞧著,也讓你娘家多種點豆子,等收了豆子賣到豆腐坊去,也能賺個錢,這豆腐坊主收咱們村的豆子,到時候把你娘家的豆子拉到咱家來,就當是咱家要往外賣,永賀也會優先收,不怕賣不出去的。”
“這理兒是這個理兒,我也明白。”王氏有些疑惑的看著莊大力:“可剛那莊如滿不是說這豆種有問題么,你不也說不種這豆種了么?”
“傻娘們兒,真話假話聽不出來?”
莊大力頓時笑了起來:“這莊如滿,就是因為寧丫頭立了女戶,現如今又賺了錢,就成了紅眼的兔子,想著在背后使壞,不讓寧丫頭好過呢,這人心真是壞起來的話,比那鍋底還黑,這話還真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