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不不……”
小心思被識破的尷尬,從心底里直接躥到了臉上,柴正真的臉登時漲成了大紅布,慌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想著笑話章大廚,也沒想過落井下石……”
“柴掌柜。”莊清寧道:“不曉得這會兒柴掌柜怎么想,但這個節骨眼上,福順樓換了大廚,我豆腐鋪這也不往福順樓供豆腐了,如意閣到是可以趁機攬一波客人,爭搶一下生意。”
“所以這會兒,柴掌柜最好是多買些東西,不妨這價格上這幾日也可以讓一讓利什么的,往后這如意閣的生意,能紅火一陣的。”
柴正真起初窘迫的腳指頭險些把鞋底給撓穿了,自己恨不得尋個地縫鉆進去,可聽到莊清寧這話時,頓時愣了一愣。
莊清寧這話,啥意思?
并不是要譏諷他這個時候做這些事情,反而是認可,甚至還幫他出了點主意?
柴正真一時有些吃不準莊清寧就究竟要做什么了,但不清楚歸不清楚,既是這會子莊清寧認可他多買些東西,也愿意多賣給他,那他買就是了。
于是柴正真從豆腐鋪帶走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東西回了如意閣,但讓人拾掇了這些東西后,便不停的在后院里頭來回的踱步。
直到他踱上了十來圈時,如意閣中的伙計丁金實在是看不下去,喊住了他:“掌柜的,你這是干啥呢?”
“你說,這莊掌柜到底是幾個意思?”柴正真忍不下去,將這前前后后的事給的丁金說了個清楚:“咋我到是看不明白了呢?”
“掌柜的,這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丁金笑道:“你也曉得這莊掌柜和那章大廚的關系極好,這章大廚既是被福順樓攆走,和馮掌柜結了梁子,那莊掌柜這會子還不得看福順樓和馮掌柜為眼中釘?”
“是了是了。”柴正真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所以莊掌柜先是斷了往福順樓供的東西,接著又教我搶福順樓的生意,為的就是不讓福順樓好過嘛。”
“是這么回事,是這么回事。”
柴正真呵呵笑了起來:“瞧我這豬腦子,竟是沒想到這茬。”
“要不什么叫做當局者迷呢?掌柜的可千萬別說自個兒是豬腦子,若是您是豬腦子,那我們是什么了。”丁金嘿嘿笑了笑:“掌柜的也就是忽的迷里頭罷了。”
“還真是,不知怎的突然就想不起這茬了。”柴正真摸著自己的后腦勺,若有所思:“說起莊掌柜想著不讓福順樓好過的事兒了,那馮掌柜跟章大廚來這么一出,章大廚這會子心里頭肯定也憋著氣的,咱們這會兒若是去請了章大廚到咱們如意閣做菜的話,那豈不是能讓咱如意閣一下子紅火起來?”
“正好前幾日咱們后廚那老牛頭說他兒子想接他去縣城享清福,他也不大想做了,咱們既是要找廚子的話,不妨就把章大廚請了來,章大廚心里能出口氣,咱們這兒也能好了生意,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就是這樣的話,顯得咱們做事有些絕,跟馮掌柜這梁子,就算是徹底結下來了的……”
柴正真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世上當真是沒有能夠完全令人稱心如意的事啊。
“事兒好像是這么回事。”丁金抓了耳朵,道:“不過這事兒不好說能不能成,也不曉得這章大廚到底是咋個想的……”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撇去咱們如意閣和福順樓這么多年一直在爭的關系不說,這會兒咱們如意閣的的確確也是要尋個廚子回來,章大廚也是實實在在的沒有活做,到是可以試上一試的。”
“至于跟馮掌柜這梁子……我是覺得,就算沒這事,依馮掌柜那脾氣來說,也不見得就真的能跟掌柜的您關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