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墻之隔,書房內,胤禛在伏案疾書。
“爺,年氏昨兒夜里咳嗽了十二聲,昨兒早膳用的不香,只用了一碗粳米粥,還有半個菜包子,午膳的時候吃了小半盞雞湯,還有一盤清炒黃瓜,一盤香蔥炒蛋,昨兒晚上只喝了一碗魚片粥,陪著開胃的芝麻油淋醬菜。”
蘇培盛垂著腦袋自顧自的說著,他每日都要將年氏前一日三餐飲食和所有動態都匯報給爺。
爺只沉默的聆聽,從未細問,也從未呵斥他,讓他不準多說話。
“明日端午,賞水晶粽~賞布帛,照著她的身量做好衣衫送進去,送幾朵內務府新做的絨花和點翠首飾,把所有首飾都打磨的圓潤,絕對不留任何尖銳!”
蘇培盛應了一聲,他知道爺口中的她,就是隔壁院里的年氏。
“爺...這孩子眼看都快四個月了,太醫說了,月份越大,對母體的傷害就越大,這該如何是好?”
“等孩子落地之時,讓穩婆趁機將那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
胤禛不能冒險,年氏的態度極端而決絕,若他繼續強迫,萬一鬧得一尸兩命該如何是好。
他在等,等年氏生下那個孽種,然后除掉他。
“四哥哥~”院外傳來錦嫻的聲音,胤禛本想置若罔聞,卻忽然眉頭輕蹙,放下手里毛筆,胤禛抬腳來到院外。
“你怎么來了?雨天路滑,小心摔著~”
正坐在秋千架上的年瑤月聽見了隔壁院里佟錦嫻和四爺的嬉笑聲。
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難受,現在已經麻木了。
那個男人只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已,他和佟錦嫻才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可以有很多種辦法讓佟錦嫻在四爺面前露出真面目,可她斗垮佟錦嫻又如何?
今后還會有張錦嫻,劉錦嫻,陳錦嫻。
“年糕~”
就在此時,墻角傳來幾聲輕呼,年瑤月抬眸就看見圍墻上搭著四個梯子。
此時逸嫻和七福晉樂錦,八福晉芷晴,九福晉寸心正趴在圍墻上朝著她咧嘴燦笑。
“你們怎么來了!”年瑤月匆匆忙忙走到圍墻邊,看著幾個小姐妹將手里的包袱往她腳邊扔,年瑤月頓時淚目。
“這里頭是我們給孩子做的衣衫鞋襪,還有你愛吃的零食點心,你收好了,過段時間我們再給你送來。”
“我都有呢,你們別替我操心了!”年瑤月用帕子擦拭這眼角淚痕,輕聲說道。
“福晉!爺說了,您不準再靠近這無名小院呢,您就別再為難奴才了....”圍墻外頭忽然傳來蘇培盛的聲音。
“知道了,死奴才!年糕,你真的不走嗎?咱還是走吧!”烏拉那拉逸嫻憤憤不平的勸道。
若非年糕自個愿意留下來,她們幾個早就把年糕從這鬼地方帶離。
“等孩子生下來就走!”她憋著一口氣,這孩子,是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存在。
她要讓四爺親眼看看這孩子,看看這孩子到底像哪個白眼狼土匪!
等到證明一切之后,她就帶著兒子離開這,再也不會回來。
即使離開貝勒府又如何,她可不能帶著孩子回娘家去拖累家里人。
而若她失蹤,等待她的又是無休無止的追逐互相傷害,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