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沒想到年氏竟然要將那道月亮門重新封死,心中郁結,于是抿唇不語。
書房內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蘇培盛忍不住悄悄哆嗦。
幕僚們雖然已經習慣了四貝勒如此冷面冷情,但仍是覺得此時的貝勒爺雖然面無表情,卻不怒自威的讓人發顫。
“都下去吧~”
等到幕僚們都離開之后,胤禛起身來到月亮門前,看見年氏正在壘磚,他挽起袖子,幫著一塊砌墻。
年瑤月傻眼了,換成以前,這男人早就暴跳如雷了,這會倒是乖巧的讓人詫異?
不不不,以她對四爺的了解,四爺靜悄悄,定是在作妖,她不能放松警惕。
“年瑤月,愛我,你怕了嗎?否則為何甚至都不敢看爺?”
手腕被四爺攥緊,年瑤月翻了翻白眼,誰給他的自信?梁靜茹嗎?
“四貝勒,您就當奴才是福晉請來的乳母吧,等小阿哥滿周歲了,奴才就走,這在之前,請貝勒爺自重!”
年瑤月憤恨地甩開四爺的手,繼續埋頭砌墻。
“蘇培盛,把整面墻拆了!”
胤禛掄拳,赤手空拳的一拳打在青磚墻面上。
轟隆一聲,才砌了半人高的墻頓時轟然倒塌。
猝不及防間,年瑤月連連往后卻步,腳下一絆,整個人就要仰面朝天跌倒在地。
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她的一只手腕被四爺拽著,她看見他滿手背都是血。
剛才那一拳看來是發狠了,他總是這樣,用苦肉計讓她心軟。
“年糕,對不起,我們別鬧了,可好?”胤禛忐忑的注視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
“放開!”她用力推開四爺的手,就這么直直的跌倒在地。
后腦勺嗡嗡嗡嗡響,她疼直咧嘴,但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個男人永遠不會明白,這世間并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系。
此時蘇培盛已經喊來了幾十個護衛,拿著大鐵錘哐哐哐的砸墻。
塵土飛揚間,隔絕了兩個世界的那堵墻轟然倒塌。
但見四爺的院子空谷幽蘭暗香疏影,瀟瀟翠竹橫斜清淺。還有那高潔白梅清冷孤傲,凝在枝頭。
深沉似水的銀灰色地磚與無名小院里張揚如火的褚石紅地磚相連,一灰一紅,一明一暗,仿若水火難相融。
而無名小院里,竹籬笆圍著菜地,秋柿子,紅棗掛在枝頭凝了微霜,雞鴨鵝在悠閑的探著腦袋。一派人間煙火氣。
這一切看著格格不入,卻又詭異的相得益彰,耀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就在此時,幾聲犬吠傳來,但見四爺最愛的獵犬百福狗和造化狗,嚎叫著把無名小院里正在悠閑散步的小雞仔,一口囫圇吞下。
而四爺養的海東青獵鷹,拖著長長的鐵鏈,把年瑤月養在不凍活泉池里的胖頭魚叼在半空,耀武揚威的翱翔。
“你看啊!”年瑤月指著眼前殺戮的場面,幽幽開口說道。
“你我注定天生相克,就像水火難容,一旦靠近你,連我身邊的花鳥蟲魚都要遭受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