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欲言又止,他敏銳的察覺出這些人穿著異域服裝的蒙面人并非馬賊那么簡單。
他們說著蒙語,頭上還用頭巾裹得嚴嚴實實,毫無破綻,殊不知這就是對方最大的破綻。
年羹堯殺過許多草原上兇悍的馬賊,那些馬賊們通常都不會講整個腦袋蒙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眼前的馬賊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為他們想要欲蓋彌彰,掩飾身份。
中原人的頭發都是滿人強制的陰陽頭,他們是中原人,為了偽裝成草原上馬賊,才畫蛇添足的用黑布蒙著整個腦袋。
年羹堯看到其中有幾人甚至穿著軍靴,那軍靴雖然掩蓋在寬大的蒙古袍下,但在咧咧夜風中,隱約可見。
“二哥,我和你同進退!”年瑤月也發現了那些人的異樣。
這幾個月來,年瑤月跟著二哥扎扎實實的學了不少保命的殺招,雖然身手比不上二哥,但自保還綽綽有余。
那些馬賊一個個都是練家子,而且出手穩準狠,更為奇怪的是,那些人幾乎都朝著她蜂擁而來。
“狗雜種!你們有種朝著老子來啊,欺負個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
眼見著那些馬賊都朝著妹妹攻擊,年羹堯這卻一個人都沒有,他頓時明白那些人的目的是妹妹。
“哥,你快走啊!他們要的是我!”
年瑤月驚呼著躍上馬背,她不能連累二哥丟了性命,二嫂還在家里等著二哥回家呢。
“妹妹!”年羹堯眼睜睜看著妹妹將他的馬兒嚇跑,然后孤身一人朝著大漠深處逃竄。
那些馬賊們仿佛沒看見,竟是繞過年羹堯徑直朝著年氏追去。
誰都知道年羹堯是個寵妹狂魔,即使是爬,年羹堯也會跟在馬背后爬著去追年氏。
年羹堯的身手不凡,只能通過這個方法先耗盡年羹堯的氣力,讓他自己不戰而降。
年瑤月拼了命的往荒漠深處縱馬疾馳,只感覺到身后的瀟瀟馬鳴聲愈發靠近。
就在此時,她的坐騎忽然發出一聲哀鳴,應聲倒地。
年瑤月驚呼著滾落馬背,迎面就飛來幾只袖箭。
“諸位!既然今日是我的死期,能否告訴我,究竟是誰想讓我死?”
年瑤月鎮定從容的盤膝坐在沙丘上,目光幽幽的看向那幾個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
那些人并沒有說話,卻目露兇光的看著她。
年瑤月抬眸與站在最前面的人對視,翛然發現那人露在黑布外頭的眼睛很熟悉。
那雙眼睛,是柔和的單眼皮鳳眸,即使不說話,也帶著淡淡的笑意,淡如風煙。
很熟悉!這是..腦海里一雙瀲滟溫柔的眼睛,與眼前這雙眼睛交疊在一塊,年瑤月冷笑著搖搖頭。
“鈕祜祿一族的子弟真是好樣的,不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保家衛國,卻陷在后宅爭寵這些蠅營狗茍的齷蹉骯臟事里!”
她嗤笑著將手里的彎刀隨意楔入沙礫中,仰躺在沙丘上。
“動手吧!”她將雙手交疊在袖中,袖子里藏著她做的狼毒花毒粉末。
眼看著那些人漸漸朝著她靠攏,她正準備將毒粉末取出揚撒,卻忽然聽見利箭破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