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這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羅耀問道。
“既然他道不同,那就不相為謀,他干他的,我就干我的,老弟,你的這這個黑索金真是厲害,才那么幾公斤,就這么大威力,要是你在給我多點兒,我能把那些個漢奸統統送上西天。”唐鑫道。
羅耀苦笑:“那可是老師好不容易給我弄的一點兒家底兒,一大半都給了你了。”
“老弟這份情,老哥我記著了。”唐鑫輕輕的拍了一下羅耀的肩膀道,“以后,但凡有什么事兒,老哥我絕我二話。”
“唐兄,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咱們也不能光靠逞一時血氣之勇,畢竟現在敵強我弱,而我們又是在暗中,正面對抗,無疑吃虧的是咱們,這淪陷區隱蔽戰線的斗爭,還是需要講究策略的。”羅耀耐心的說道。
“老弟,你什么意思?”唐鑫不高興的放下酒杯。
“我的意思是,對漢奸和日寇的震懾,不能太過頻繁,這樣我們出擊的次數越多,暴露和犧牲的就會越大,而且不利于我們的隱蔽和潛伏,但這樣的震懾同時也是有必要的,因為不讓這些人趕到害怕,他們就會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奴役我們,壓榨我們。”羅耀將自己的“兩條腿”理論講給唐鑫聽。
唐鑫也不是愚笨之人,要是蠢人,也不可能能有今天的地位了,他是看不慣李國琛那軟達達的工作方法,主張對漢奸的工作強硬,能殺則殺,殺到沒有人敢給日本人賣命,敢當漢奸。
這不現實,漢奸是殺不完的,就跟割韭菜差不多,割完這一茬兒,又長出一茬兒來。
“唐兄,我們我們現在殺多少漢奸,都改不了江城現在被日本人占領的事實,就算殺光江城本地的漢奸,那日本人還可以從別的地方調人過來?”
“來多少,我就殺多少?”
“話雖如此,可殺掉這些漢奸,我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日本人和漢奸也不會就傻乎乎的等著你去殺,咱們的行動越是頻繁,日本人就越容易能抓住我們的破綻,唐兄,你就是渾身是鐵,又能堅持多久?”羅耀反問道。
“那照你的意思,放縱這些漢奸,不去管他們了?”
“對漢奸,我們也要區分,有些人并非真心替日本人賣命,只是現實迫使他不得已這么做,這些人可就是我們拉攏和利用的對象,可以留著不殺,但對于那些死心塌地的給日本人做事的,雙手沾滿咱們國人和抗日愛國者鮮血的,那該殺的,還是要殺,而且決不能心慈手軟!”羅耀解釋道。
唐鑫端起酒杯,又放了下來,顯然是在思考羅耀的話。
“唐兄,雖然我對你李區長某些做法也不太認同,但有一點,他利用投靠日偽的漢奸掩護和收集情報工作,這一點是完全正確的,如果沒有情報,就像你搞的治安維持會成立大會上的爆炸行動,只怕是沒有這么順利吧?”羅耀道,“你是見到漢奸就大開殺戒,誰愿意給你提供情報消息?”
“一個人是不是漢奸,不是看他在日本人那邊做了什么官兒,得看他實際上都做了些什么,那我們打入日偽內部的同志,不都擔任了日偽的官職了,他們也都算漢奸,最后也要被清算嗎?”
“這都算的話,那誰還愿意去臥底潛伏?”
“一樣的道理,唐兄,咱們專盯那些窮兇極惡的,或者是一心為惡的,一出手就要致命,絕不拖泥帶水,而且還要確保我們自身的安全。”羅耀道,“如果再像以前那樣四處開花式的話,恐怕是難以為繼。”
作為一個團隊的領導者,唐鑫當然不會只考慮一時痛快,只是他自己都沒還找準方向呢。
他跟李國琛吵了一架之后,除了性格之外,還有一種自尊心作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或者說不完全對。
他需要有人給他一個臺階,李國琛肯定不會給,不奚落他就不錯了。
而誰能給他一個臺階?
除了讓他立功的,又是戴老板愛將的江城軍統直屬組組長羅耀,還能有誰?
唐鑫點了點頭:“聽老弟一席話,愚兄是茅塞頓開呀,我聽你的,兩條腿走路,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