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江這才明白,這個年輕的羅專員說的“秉公辦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那是來真的。
查賬!
這個很好查,余杰調來遵義的這個軍統植物煉油廠也才三個月左右,三個月的廠子里的進出賬目,那很好查。
之前的賬目羅耀不是不能查,而是他沒那么多時間,只要需要查這三個月的就夠了。
會計是余杰帶來的人。
這也是余杰為啥能挪用公款出去做生意了,這管錢的不是自己人,能干這事兒?
“劉會計,你知道是我是誰?”
“余廠長跟我提過……”劉會計小心翼翼一聲,他還是有些害怕的,盡管余杰已經提前交代了,讓他不用怕,有什么說什么,不會有多大的麻煩,這一次上頭是沖他來的。
“一共幾次?”
“前前后后一共是五次。”
“最近一次是什么時候,支出多少?”
“12月13日,支出法幣六萬五千元,不過,十天后,就返回賬上了,并沒有影響廠里購買原材料物資和生產。”劉會計解釋一聲。
“獲利多少,你又拿了多少,多少人從這里面拿錢?”羅耀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我就是個管錢的,每次事兒結束后,余廠長給我發一個紅包,一次兩百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兩天不要亂跑,隨叫隨到,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做傻事兒,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你。”羅耀一揮手,“叫下一人進來。”
……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過來談話嗎?”羅耀眼皮都沒抬一下,對進來的人問道。
“不知道。”
“這些照片是你拍的?”羅耀丟過去幾張照片過去,上面是余杰跟幾個商人見面談合作的情況。
“是,是我拍的,羅專員。”
“底片呢?”
“底片……”
“你拍了照片,不會沒有底片吧,難不成要我派人去你家搜?”羅耀話中透著一股森冷。
“不,底片不在我手里,在侯副廠長手中。”來人滿頭大汗,不敢直視,交代道。
“這么說,這些照片是侯副廠長讓你拍的?”
“不是,是我無意中發現,拍,拍攝的……”來人結結巴巴,緊張的雙手無處安放。
“行了,簽字畫押,你可以出去了,把下一個叫進來。”
“謝謝羅專員。”
……
“你跟侯大江侯副廠長什么關系?”進來的是那個一開始湊到羅耀跟前演戲掉眼淚的那位大姐,此刻她的臉上明顯寫著“心虛”兩個字。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羅專員”看上去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一個個的被叫過去問話,一個個出來后,都沒個好臉色,她能不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