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勇退后幾步,抓起勞保手套在手上揉搓著掩飾緊張。
“你不用怕,你幫葛銘豪買面具并不知道他會拿去犯罪。”
“是是,我哪知道他會殺人呢!警察同志,你真是葛銘豪的朋友?”
韓大勇覺得柯楊低估了他的智商。葛銘豪如果有做警察的朋友,就不會因為打架斗毆被關三年監獄。他覺得柯楊一定是便衣,今天就是來找他調查取證的。
柯楊雙手抱肘看著韓大勇,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韓大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擔心吊膽了十年,今天警察終于找到他頭上來了,恐怕他又要受牢獄之災了。
韓大勇的神色陰晴不定,眼神又慌亂躲藏,紫紅的嘴唇想張開說話又像是被膠水粘住,拉起一絲口沫唾液,又趕忙咽回了嗓子眼兒。
觀人識物是柯楊的看家本事,韓大勇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出賣了他,他心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韓大勇。”
柯楊突然提高了音量,威嚴的目光猶如兩把利劍直穿站在他對面的韓大勇。
韓大勇的雙腿發抖,臉上馬上皺成了一個包子,雙手抱頭苦著臉說:
“我交待,我老實坦白。請不要抓我坐牢,我家里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上小學的仔兒……”
“你是不是《水滸傳》看多了,別廢話,跟我過去。”
和韓大勇的談話已經引起了修車間里大家的注意,柯楊領著韓大勇走到外面背人的地方。
韓大勇不等柯楊問話,嘴巴蹦豆似地說了起來。
把葛銘豪如何要挾他去找人買面具,又如何開著客人放在車間保養的車偷溜進芙蓉嶂小區潛水玩,有時候還要他偽裝成快遞員給伍彤州家送快遞。
“你做了什么壞事葛銘豪拿來要挾你?”
“我哪敢做壞事呀!賭博已經是我做過頂天的壞事了。因為我賭博我老婆都跟人跑了……”
“別把話題扯遠了,說葛銘豪拿什么事要挾你?”
韓大勇頓了頓,喉嚨里滾過一口唾沫,鼓了鼓腮幫子,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今天如果再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機會了。如果真要被警察拉到警局去說,恐怕問題就更嚴重了。
“十年前,那時我剛做修車的頭,因為工資突然增加了不少,就染上了賭博的毛病……哦,我又扯遠了。”
韓大勇緊張地看了柯楊一眼又馬上低下頭。
“我是說我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被抓派出所也還是死性不改,總想著有一天能翻本。直到有一天有兩個債主跑到修車行來找我要錢,我躲都躲不及。
當時肯定是影響了店里的生意,老板的臉色很難看,可能劉老板都想辭退我了。后來是葛銘豪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還債,我才及時還清了欠債,也下決心從此不再賭博了。”
韓大勇邊說邊下意識地握著左手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