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瑞鳳沒有聽出何芷的聲音,“喂”了一聲之后,咳了兩聲嗓子才不那么暗啞。
上午接到警方通知,焦瑞鳳馬上和兒子趕到中州來認領左耀南的尸體。一路上她都強忍著眼淚,以為丈夫跑到中州會情人意外遇害了,當她看到丈夫死亡的慘狀又驚又怕已經忘記哭了。
此時她剛剛平復好情緒,在兒子的陪伴下準備丈夫的后事。接到何芷的電話,突然問她那個女人的名字,焦瑞鳳不由得渾身顫抖起來。
左岸看見母親握著手機渾身顫抖臉色慘白,走到近前發現母親的雙唇直打哆嗦,以為母親又接到了綁匪的勒索電話。
他搶過母親的手機大聲喝問:
“你們拿了錢還殺人,你們有沒有江湖規矩!天網恢恢,我們肯定會找到你們,讓你們為惡行伏法……”
聽到左岸的聲音,何芷馬上掛斷了電話。
她可以和焦瑞鳳唇槍舍箭,但是不愿和左岸多說一句話。
電話突然掛斷,左岸當然不甘心,想要回撥,這時才發現電話是何芷打來的。他問母親何芷和她說了什么。焦瑞鳳好像沒有聽到兒子說話,頹然地坐下,一雙眼睛失神地望向酒店窗外。
已經過去十七年了,她以為丈夫的那段桃色丑聞已經不會再有人提起,她也極力把那段不堪的記憶從腦海里抹去。可是現在丈夫已經死了,還有人打她的電話來提那個女人的名字,這是又要敗壞她和丈夫辛苦經營的名聲。
“媽,你想什么呢?剛才何芷打你電話說了什么?”
左岸俯身推了推母親的肩膀。
經過全身抽脂以后,焦瑞鳳的身體明顯虛弱了許多,被兒子推了推肩膀,馬上像一片落葉朝椅子旁倒去。
焦瑞鳳搖搖欲墜,把左岸嚇得趕忙展開雙臂抱住了母親。
焦瑞鳳重新坐好,雙手無力地扶在桌面上,望著兒子焦慮的眼神,她決定告訴兒子丈夫的那一段桃色丑聞。
名聲威望是律師的無形資產,絕不能讓那段塵封的丑聞破壞他們的事業。
“你坐下我跟你慢慢說。”
焦瑞鳳恢復了一絲力氣,說話的語氣又有了庭審辯論的穿透力。
左岸在母親對面坐下,拉了拉衣角,雙手擱在膝上,認真專注地望著母親。
“你應該還記得,你爸爸曾經跟我鬧離婚……”
焦瑞鳳望著兒子,眼神變得冷靜克制。每當她想起那段往事,都覺得是她人生最黑暗最失敗的一段歷史。
“我大概有點印象。”
左岸覺得有必要響應母親的話題,不然母親很難再繼續下去。父親和母親鬧離婚的次數不止一次兩次,他還不清楚母親接下來要談的是哪一段。
“那時你八歲,你爸為了一個女人要跟我離婚。我堅決不同意。他后來也擔心他的前途沒有再堅持。”
聽母親說完,左岸點點頭表示理解。
焦瑞鳳又說:
“你把管那個女人叫香香,我以為他對那個女人的新鮮勁過了就會斷了。”
“是,男人不會對外面的女人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