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楊指著簽名,物業主任解釋放行條是前臺開的,他已經批評過前臺了,公司規定業主簽名要寫規范字,藝術簽名認不出是誰。
柯楊用手機對著簽名拍照,希望回頭和何芷再研究一下。一般人應該不會冒充豆豆的監護人來搬家具。何芷雖然嘴里說那些家具不值多少錢,但是臥房的衣櫥里有何芷的禮服,那件禮貌對何芷很重要,是她應邀參加柯楊的生日派對,見證了她同意和柯楊結婚的重要時刻。
從最后一班公交車下車,徒步十五分鐘進入芙蓉嶂小區剛好十二點。門崗里的保安剛換過崗,正對著門崗記錄登記。柯楊在暗影里閃身從車行通道護攔擠進去,然后快步朝湖邊碼頭奔去。
夜風不停掀著他的頭發,頭皮涼嗖嗖的,身上卻是熱汗直冒。翻身剛跳進別墅院里,耳邊傳來摩托車的突突聲。
保安隊長又獨自巡邏了!
摩托車大燈朝院里射來,明晃晃的光里可以看見薄翅小蟲在飛舞。
可能覺得摩托車的大燈光還不夠,保安隊長又從腰間拿出一只強光手電筒朝別墅樓上樓下的窗子掃來掃去。
確定一切沒有異樣,摩托車朝前開了十幾米一個急轉彎掉頭,沿著湖岸大道迅速離去。
一只蚊子在耳邊嗡嗡作響,似乎要和摩托車比誰更大聲。摩托車的突突聲終于遠去消失。柯楊從匍匐的花叢里站起來,借著湖邊路燈微弱的燈光,順著墻邊的排水管朝二樓爬去。
二樓衛生間的窗子輕輕一推就開了,輕松進入別墅二樓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樣。白天來時他把二樓衛生間的窗子留了一道縫,就是準備晚上過來時好進門。一會出去只需要用工具別住窗子上的插銷就能將窗子鎖住。
如果兇手也是這樣的思路,就不難解釋密室之迷了。
一樓黑沉沉的,湖邊路燈透進來的光似乎被黑暗吞沒了,只在窗邊留下一片昏暗的光影。映著窗外婆娑的樹影,風吹樹搖顯得猙獰詭異。
已經接觸過幾次冤魂,柯楊也算經驗豐富。從樓梯下來徑直朝客廳最隱蔽的墻角走去。
他定定地注視著墻角一抹若有似無如一團黑霧似的陰影……
何芷覺得自己一夜沒睡等著柯楊歸來,可是一轉身發現柯楊就在她身邊,她卻并不知道柯楊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何芷吃驚地看著柯楊,柯楊靠在沙發扶手閉著雙眼好像睡得很沉。
怕驚醒柯楊,何芷慢慢起身挪開位置以便讓柯楊睡得最舒服一些。
柯楊突然睜開了眼睛。
“對不起,吵醒你了。”
何芷很內疚,覺得她的動作如果再輕柔一些就不會驚醒柯楊。
“沒關系,我不困。”
柯楊打個哈欠,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你還是躺下睡會吧。你的臉色不太好,肯定累壞了。今晚我們一定要睡賓館,你需要好好休息。”
何芷不敢問柯楊有沒有見到左岸,她怕聽聊齋似的故事。
“我不累。一會我們去參加左岸的葬禮。”
陰沉沉的天空終于不堪重負落下漫天雨幕。
何芷早有準備,急忙拿出出門時買的大傘,柯楊接過傘掌開罩在何芷的頭上。何芷緊緊貼著柯楊的身體,雨幕被擋在了傘外。
“這座墓園很熱鬧。”
柯楊望著遠處撐傘前進的人群說道。
“確實……“”
這座墓園有何芷的父母和妹妹何婧的墓碑,有伍彤州的父母的墓碑,最深處還有符昆侖的墓碑,左岸的父母也葬在這里……
都是認識的人,都是枉死的人!
“左岸是被女人殺死的。”
柯楊突然說。
何芷的手僵了一下,扭臉望著柯楊,疑惑地問:
“是梁紫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