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本世子差點兒忘了,郡主自小就錦衣玉食,怕是沒受過什么苦吧?”
凌蕓干脆撇開臉并閉上了雙眼,懶得再聽南昊說話。
誰知南昊仿佛無所察覺一般,非但沒有停下來,繼續問道:“郡主可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凌蕓不為所動,連哼一聲都欠奉,不然她還能怎樣?
“郡主不說話,是默認準備就寢了么?”南昊的聲音平淡無奇,聽不出起伏,不帶一絲感情。
凌蕓后背一僵,猛地睜開眼怒瞪著他,恨不得咬下他身上的一塊肉來。
南昊唇角微勾,開始講述了起來,“從前有個少年,在他五歲時,就知道自己是母親與他人春風一度后生下的野種,雖然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父親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把少年連同他的母親一起送給了別人,并發誓一輩子也不會認這個兒子。”
凌蕓:“……”
“他從小就嘗遍了人情冷暖,看盡世間丑惡嘴臉。”南昊繼續說道。
“從那時起他就只有一種感情——憎恨,他憎恨母親的浪蕩,憎恨父親的狠心與無情。同時他也學會了隱藏,從來都不喜形于色。
郡主會不會覺得他可笑?他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凌蕓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聽著他不帶絲毫感情地平鋪直述,莫名感覺他很可憐。
南昊固然令人不齒,那流霞公主就更加可恨。
若不是她教會她的兒子憎恨,使得他的人格變形扭曲,或許就不會有后來這些事。
南昊看到凌蕓的眼里閃過一絲憐憫,可他竟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郡主這是什么眼神?莫非你覺得他可憐?”
隨著他的笑聲收斂,臉色倏地陰冷了下來。
他把目光移開,不再看著凌蕓,而是自顧述說道:“隨著少年慢慢長大,他看到丑惡也越來越多。
那年,因為他資質極好,母親為了讓他拜國師為師,連自己都送到了他的的床上,后來他更是成了母親收斂權勢的工具,最骯臟的存在。”
南昊頓了頓,雙手緊攥,渾身透著寒氣,就連凌蕓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于是,他把無用的憎恨拋諸九霄云外,并開始壯大自己的實力。權力,只有世上最強的存在,才能真正獲得救贖。
為了獲得這些,就連視他為己出的養父都可以無情殺死,并奪取屬于他的一切權勢。
他做到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從蔑視鄙夷,變得驚恐懼怕。
他享受那種眼神,喜歡看著人們匍匐在他的腳下瑟瑟發抖的模樣。”
凌蕓沒想到南昊的童年如此悲慘,倒是把她心里的大部分怨恨,轉嫁到了流霞公主的身上。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做娘的也太可恨了,就算再不喜歡他,也不應該把怨恨強加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想到這里,她禁不住想到了欒輕溪的母親,那個女人跟她簡直有得一拼,都是變態中的極品。
南昊起身,揮手解開了凌蕓的啞穴,“郡主,你也覺得他可怕么?”
“不,我只覺得他很可憐。并非可憐他的身世,而是可憐他作繭自縛卻不自知。”凌蕓搖頭道。
“世界上像他那樣不幸的可不止他一人,但他們的選擇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