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覺得自己悲慘,就拉著所有人陪他一同品嘗悲慘的滋味。”凌蕓繼續說道。
“這種人最不值得可憐。”
“哦?”南昊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郡主何出此言?”
“為別人的錯誤而斷送了一生的幸福,這種人不但不值得可憐,而且還很愚蠢,不是么?”
凌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置可否,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有的人哪怕是不幸,依舊沒有放棄自己。人生畢竟并不是只有恨,還有愛,這種人也值得別人去愛。”
“呵,這個說法聽起來挺新鮮。”南昊木然地點頭,看向凌蕓。
“要是有一天,郡主遇到那名少年,你會對他說些什么?”
凌蕓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我什么也不會說,他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相信他已經有所覺悟。”
說完,她就不再開口,心里琢磨著著南昊為何要把自己的經歷講述給她聽。
按說這種事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生中的恥辱,應該深埋在心底,不愿意輕易提及。
他到底在想什么?接下來又準備怎樣對待她?
南昊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凌蕓,良久,笑出聲來,“哈哈哈,郡主果然是與眾不同,不愧是欒輕溪看上的女人。
可本世子如今也看上了你,你說我該怎么做才好呢?”
凌蕓一凜,下意識地看著他,見他不像說笑的樣子。
“看來,只有殺掉欒輕溪一途了。”南昊同時也看著她,四目相對。
“哼,殺他?”凌蕓輕嗤道,要是他那么好殺,早就殺了,怎么還等到今天?
南昊見她不相信,手一翻,多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函,遞到凌蕓面前,“南寮國邊疆有西域大軍壓境,又有獸人國軍隊蠢蠢欲動。
各國奸細紛紛潛入,要是南寮政局不穩,而欒輕溪又接到郡主失蹤的消息,你猜他會如何做?”
凌蕓臉色微變,嚯地站起身來,“你…到底想怎樣?”
“這就要看郡主的選擇了。一月為限,陪在本世子身邊。本世子若滿意,這封密函說不定就……”
卑鄙!
“你在威脅我?”凌蕓的眼神倏然變冷。
南昊好整以暇地睨著她,搖頭道:“不不不,這不是威脅,而是知會,郡主用詞不太準確。”
說完,他就起身道:“郡主好好考慮一下,本世子絕不會強人所難。但你若是答應了,就希望你別做什么蠢事。”
話落,他就一揮衣袖,凌蕓感到身上的兩處穴道痛了一下,悶哼一聲,甩了甩手,她終于可以自由活動。
但還是無法運轉內力,看來是經脈被封了。
這時,他已經走出了門口,臨走時扭頭道:“希望郡主能睡個好覺。”
凌蕓失了失神,見他離開木樓才發現,他是說真的,打算給她一晚的時間考慮。
南昊的離開,讓她松了一口氣,但注定這是無眠的一夜。
她不了解南昊腦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給欒輕溪爭取時間。
就這樣迷迷糊糊中,山的那頭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陽光從木樓的縫隙灑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