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子的牢房就是王府的東廂房,院子里除了十二個時辰被重兵把守外,與府中其他院子無異。
天玄子坐在榻上,面前擺著棋盤,身后有丫鬟服侍,門口有下人隨時候命。天玄子經常就這樣一坐一天,偶爾擺弄著棋子,但從不落子,乏了就坐著小憩一會兒,從不提要求,很少開口講話,房內的下人時間久了,聽到天玄子開口反而感覺不正常。
“殿下。”親信一身戎裝,背上背著弓箭,腰間挎著兵刃,雙手捧著細長的木匣。
“放下吧!”譚深也是一身戎裝,左手始終握在腰間劍柄,“準備的怎么樣?”
“已竭盡所能。”
譚深清楚竭盡所能是什么含義,如果是幾年前,他絕不會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做出抉擇,然而,半年內接二連三潰敗,讓他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殿下真的要……”譚深被封王燕地之時,譚國上下都知道他很難有機會,譚嘉隨后接二連三的打壓,使得燕地糧鐵短缺,這種境況起兵,只能是自尋死路。
“箭已發,機會只有一次。”譚深接受天玄子的建議,他也不知是對是錯,不論如何,終究是一線生機,或者生,或者加速死亡,賭注雖大,但對他而言,這是宿命,早晚而已。
“啟稟殿下,天玄子要見您。”天玄子屋內的丫鬟下人都是譚深最信任的,每天都會向他回報天玄子一舉一動,甚至睡了多久,踩死一只螞蟻都不會放過。
“終于。”
都城亦如往日,結束早朝的朝廷大員坐著各自的馬車奔向東西,留在宮中的重臣各自忙活,穩坐太子之位的譚嘉,再次坐進成噸的的奏折堆中。
“陛下,太子殿下,八百里加急。”黃公公呈著密函,送進御書房。
譚淵打開密函瞟了一眼,讓黃公公呈給譚嘉。
譚嘉看到密函爆怒,起身便要進御書房密室,被譚淵攔住。
“汪公公失手,就算派出再多暗閣殺手也沒有用。”譚淵氣定神閑,此時此刻,就算急也沒有用。
“那怎么辦,坐在這等著找上門嗎?”譚嘉就沒有那么自然,已經撕破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沒能弄死登徒,那豈不是要亡了自己。
“一國之君,即使兵臨城下,也不能亂,就算死,也要有君王的氣度。”譚淵壓一口參茶,感慨道:“沒想到登家的命這么硬,登植不死,朕寢食難安,如今登徒不死,我譚家的江山不穩。”
“父王,都是兒臣的錯,若是當時……”
“過去了。”譚淵想來,也是自己玩砸了,若當時早些封王,將儲君定下,登家的墳頭應該早就長滿草。
“汪公公死了,他一定已經在回都城的路上,此前臣早有部署,西境至都城沿途嚴加盤查,發現登徒蹤跡,當場擊殺,絕不姑息。”李淼在旁匯報道。
“李相先退下。”譚淵讓汪公公重返暗閣就是為了伺機取下登徒的性命。登徒身兼戰神之名,又是為譚出征,此時如此大張旗鼓豈不是昭告天下譚國容不下有功之臣,李淼這波馬屁拍的譚淵很不舒服,譚嘉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臣告退。”李淼推出御書房,心中很是不悅,他這般安排還不是為了這對父子,竟然不念自己的好,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