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個怪人,你從沙漠里來,卻一點也不相信沙漠里的故事與傳說,那些口口相傳的,人們既定默認的事物,你卻一再否定”。杰克覺得李昂一定是瘋了。
“所有的生命都來自與大海,在我來的地方,有一個叫做達爾文的人,他認為神七日創世的傳說是虛構與幻想的,生命遵循自然之道,自我演化變成現在的樣子,而不是神將它們創造成這樣的”。
“那他和你一樣,一定也是瘋了”。
“哈哈,也可以這么說,自從來到這里,我有段時間確實覺得自己瘋了,你知道嗎?當某刻你對世界的認知被完全顛覆之后,你不得不瘋。在維考拉的圖書館中,我用了整整六個月的時間,重塑了對于世界的認知,現在我已經不再確定哪種創世說是對的,只是說更認同而已,我保留我的看法”。
“這么說來,你不是來自沙漠?”。
“確實是這樣,一年多前我才來到這恕瑞瑪的黃沙之國”。
杰克不再詢問,他們沿著山脊走了許久,山脊蜿蜒如蛇,兩人走走停停,腳下是萬丈而立的峭壁懸崖。堆疊冷凝的冰塊附著在山體表面,兩人走的很小心,即便李昂已經是納神巔峰與無坤境的體魄,他也走的心驚膽戰。杰克就更不用說了,他踩著李昂走過的痕跡,一步一腳印,罡風不止,吹得衣袂嘩嘩作響。杰克貼著冰冷的石頭,不斷的在心里默默的向著山神祈禱,祈禱不要被吹下去。
艱難緩慢而又痛苦,杰克已經精疲力盡,兩鬢的冷汗凝成冰塊,杰克仔細的觀察李昂,認真學習對方的移動姿勢,記住每一處落腳點。他不敢往下看,兩邊除了無盡的長空什么也沒有。
太陽已經升起,高懸在天空,李昂與杰克沒有感受到它的一絲暖意。
走了許久,兩人終于在一塊背風淺凹的巨石處停了下來。后方的石壁擋住狂風,杰克好受了點,但皮膚仍舊如針刺般疼痛,寒氣稟冽刺骨。
“不要躺下,像我一樣,呼吸”。李昂制止了杰克的行為,并教他獨特的呼吸吐納方法。
開始時,杰克如同溺水的人,周圍的空氣在他的感官里變得粘稠不堪,每一次呼吸都困難萬分。
“慢慢來,抵住上顎,放松腹腔,看著我,呼、吸,再來,呼、吸,呼、吸...”,李昂的聲音似有魔力,在他不厭其煩的教導下,杰克漸漸呼吸順暢。他的臉色渾潤,再不復起初的蒼白。身體里暖意漸漲,已經沒有一夜攀附前行的酸脹與疲憊。
“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杰克看著李昂,興奮不已。
“昨晚到現在,一路登高,極峰之巔,如履薄冰,你咬牙跟著我,身體已經到了負荷的極限。這吐納之法,在于破而后立,沒有前面的破,就不會有現在的立,你也不會這么迅速的掌握它”。
杰克亮著眼睛望著他,好像看到了整個世界。
“這呼吸法門非我原創,它來自一個叫做亞托克斯的存在,從此刻開始,就這樣吐納呼吸,改變、堅持,你會感謝我的”。
杰克懵懂的點著頭,他不知道亞托克斯是誰,但此刻這種渾身通透的感覺,令他深深的著迷,他知道另一個世界在向他招手,此刻在李昂的引領之下,他半腳踏入那心馳神往的世界。那里有著詭異新奇的魔法,有著炫麗夢幻的色彩,那世界向他敞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