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總有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聞,而他恰巧知道一個關于無形獵手的故事。
突然,沉悶的響聲之下,芨芨草被壓倒了一大片,傾倒的草棘上,一個身形憑空顯現,是一個女人,奇怪的女人,她的身形和正常人無異,但裸露在獸皮衣衫之外的皮膚上卻長滿了鱗次櫛比的細小鱗甲,甲片上光華流轉,顏色不斷的幻變。李昂了然,正是這些細小的不斷變幻著的鱗片讓她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用肉眼捕捉。她的眼睛更為奇怪,黑色與藍色、金色相互交融在一起,瞳孔細長,宛若貓眼。這不是正常人類應有的眼睛。她頭頂上的顏色同樣如此,各種色彩絮亂的生長交織著。
女人,掙扎的站起來,她的腳踝處,蒼白的膚色上,一只黑青色的四指掌印附在上面,清晰可見。
女人最終艱難的站了起來,她摞動著蹣跚的步伐,極為緩慢的走到兩人面前。
“你是誰?”,杰克警惕看著女人。
“圖門人”,李昂知道答案,他平靜的注視著女人,沒有踏入沙漠故事傳說里的興奮,也沒有面對異族的不安與恐懼。他只是感覺近了更近了,無論那里有著什么,他都要去看一看,這個世界有著諸多秘密,在艾達沉入黎明綠洲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去追尋這些埋在世界最深處的秘密。
“恕瑞瑪稱我們為圖門人意為神使”,女人開口說,她的聲音甜美高亢,帶著陌生的韻律與直擊心靈的悲傷。“巨神稱我們為泰洛希,巨神語中譯為看守秘密的人,而我們自秤為烏-達,在我們的語言中意為群山與森林的孩子”。
“每個人的眼中,世界都是不同的,但人們所看到了必定是你們所展示出來的樣子”。李昂說。
“是啊,所以你們說的都對,和巨神一樣,我的祖先從太息的混亂中,殺出一條生路,在無數種族的泯滅的絮亂中活到了最后,但卻沒有逃過巨神意志的枷鎖,早在你們誕生之前,我們在此間已經駐守了上萬年之久”。
遠方群山間烏云翻騰,雷鳴閃爍,太陽也已消失不見。
“你準備把我們怎么樣?”,杰克看著眼前的圖門女人。
“每隔兩百年,在紛亂來臨之際,我的族裔里,總有英雄覺醒站出來,過往的歷史中,他帶領我們在森林里與貪婪的人類作戰,在高山擊退恐怖的山鬼,在大河畔放逐一切染指秘密的存在,現在兩百年過去了,我們將再一次迎回我們的英雄”。
女人艱難的挪著步子,腳上黑青色的手印給了極大的痛楚。她挪到杰克的面前,低著頭,用黑、金、藍三色交織的眼眸注視著杰克。
“你的身體里,流傳著與我一樣的血脈,我的族人,我來接引你回家”。圖門人每隔兩百年便會舉行一次光明祭司,他們讓族人與野獸、人類、山鬼糜合交配,然后生下帶有圖門人與異族血統的小孩。等到孩子長大,他們將尋回這些寄養在異族中的孩子,覺醒他們血脈成為領導圖門人的英雄。
“你在說什么?”,杰克大駭道。
女人沒有理會,她伸出纖細的手指,以指代筆在杰克的額頭上描摹起來。她的嘴中響起莫名的咒語。這是圖門人的語言,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從杰克心底迸發,陌生又親切。金色的圖案文字在額間的皮膚上顯現,與刻在心樹上的文字一模一樣。
“啊”,杰克低聲痛苦吼叫,他的眼中金黃、湛藍、翠綠三色交匯,衣衫之下細密的甲片從腰腹不斷上涌,延伸臉部,覆蓋額頭直至籠罩全身。
詭變的眼眸中,杰克看到了世界在轟鳴的巨響中震動,一束束耀眼的光芒拔地而起,涌進云層。風云巨變地動山搖仿佛末日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