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確實懷疑,但我的選擇仍然會和你們一樣,我也想看看,看看那‘門’后面是什么?我們看見了一角,只那一眼便注定了我們余生的夢魘”。
“如果不是神,那會是什么?流傳延續下來的故事傳說里告訴我們,那就是神國,圖門人世代駐守著神國秘境”,喬伊不解。
“不知道?也許是神,神也有善惡,可能我們惡了它,被降下懲罰”,佩恩斯已經無所謂了,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終點,但喬伊還有一線希望,盡管這希望渺茫。
“不,神沒有善惡,善惡都是人定的,都是在人的角度里定的善惡,但神是無法揣度的。哈爾溫說的對,不管那東西是神還是其它,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都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與想象”。
“你是對的,神無善無惡,無法揣度,所以我們才會如此掙扎”,佩恩斯十分認同喬伊所說。
“那個跟著杰克上山的年輕人是誰?”,喬伊問。
“他叫李昂,沙漠里來的,境界和你我一樣,納神巔峰,半個天命,二十歲出頭的半個天命,和哈爾溫一樣,多么恐怖的天賦啊”。
“希望不會是下一個我們,下一個哈爾溫”,喬伊說。
“人各有命,布蘭林引誘他進山,這是他的命數,是死是活或者像我們這樣半死不活,都在天命。你還是操心自己吧”,佩恩斯說。
“杰西卡和羅伯也進山了,這也是布蘭林的計劃嗎?”幾天前在杰克與李昂上山后不久,小胖子羅伯和杰西卡便接踵而至。
“不至于,這些年雖然我們從不往來,但卡森城畢竟只有這么大,他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不是這樣的人,雖然我們都在變,但布蘭林依舊在堅持著自己的底線,這些年來,艾麗莎應該察覺到了什么,他們之間不斷的爭吵,但布蘭林依然克制,如果不是家庭牽制與束縛,他不會等到現在,如果不是牽掛著家人,趁早的死去或者解脫才會是他的選擇”。
“是嗎?哈爾溫的前車之鑒近在眼前,你錯看了哈爾溫,難道就不會錯看布蘭林嗎?”,喬伊淡淡的道。
“因為他是你兒子,所以你才會失去正常的判斷,這些年你裝瘋,但并不是真瘋,在這城里我能看到的,你同樣你也能看到”。
喬伊沉默著,沒錯,羅伯是他的兒子,十七年前,他從山中歸來,背負著不知何時才會降臨的詛咒,他不能冒險,他把羅伯過繼給了他的親哥哥。
“不管怎樣,現在我誰都不會再相信了”,喬伊回答道。
兩人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喬伊獨自喝著酒,三十年的陳釀他已經很久沒有喝到過了。
時間一點一點劃過,不知過了多久后,佩恩斯捂著心臟,心臟的異樣,他已經感覺不到它在跳動了。
“走吧,走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的樣子”,佩恩斯打破沉默,他用盡力氣才說出口,他已經瀕死了。
“走...”,聲音在昏暗的夜里忽略不計,‘走’字尚未出口,就卡在喉嚨里。在喬伊驚駭的目光中,佩恩斯的皮膚急速的干燥皸裂,就像一只布滿裂縫的瓷器,破碎的臉上皮膚迅速灰黑,接著寸寸剝落,化作塵泥,衣服失去了**的支撐,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那一堆黑色的灰燼里。所有的一切在三個呼吸間內結束。佩恩斯沒有變成怪物,他在喬伊的面前化作了一小堆的塵燼。死亡的過程太過迅速。
喬伊閉著眼,深吸了口氣,起碼這樣的死亡對于佩恩斯來說還算不錯,佩恩斯并沒有變成自己預想中的怪物。喬伊打開門,風吹了進來,吹散了那一地的塵土灰燼。
喬伊拿著石頭,走進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