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屋里分解銀子時,陳閑不是沒考慮過,先把周升升放走再抓回來,來來回回多套幾次娃,多賺幾千兩銀子。
但他最終放棄了這個選擇。
一方面,周明畢竟是二境強者,實力難測,他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從這位大長老手里輕松擒回周升升。一旦被周家眾人困住,陷入苦戰,那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另一方面,他不清楚,藏在幕后的周大佛有多少耐心。不排除對方收到兒子又被擒的消息后,怒發沖冠,親自趕來叫陣。屆時,周家兩大強者聯手,將會給他造成致命威脅!
因此,權衡利弊后,他做出最明智的選擇——先擒周明。
趕在周大佛現身之前,巧計擒周明,既能讓周家折損大將,避免出現二周聯手的兇險局面,自己手上又添一份籌碼,何樂而不為?
陳閑死死掐著周明的脖子,回到屋里,抄起一塊磚頭,將這老家伙砸暈。
“這回周大佛肯定親自出馬!我如果是他,就會提出來,先換走最親的兒子。等我放人后,他再動手纏住我,讓下屬們趁機搭救這老家伙!”
預判對方行動,是聰明人都具備的素質。
他想到這種可能性后,拿繩子把周明五花大綁,又翻箱倒柜,找出幾包用途不明的草藥,混合在一起,給周明喂下。
“你這條狗命,我取不取都沒用,就拿你當小白鼠吧!即便能搶救過來,也得先竄上幾泡稀!”
可憐周明威風一世,今天先被戲弄、又遭辣眼、再被鎖喉、然后被砸暈、再被捆綁、繼而灌藥,最后,被丟進冰冷的地窖里。
陳閑整套操作行云流水,穩如死狗,保證讓他再也翻不起浪。
剛忙活完,屋外便飄來一道洪亮話音,似黃鐘大呂,在這片空間震蕩,不由令他心頭一凜。
“灑辣椒面?果然是小孩子打架的手段,上不了臺面!”
此人內力渾厚,必是周大佛本人無疑。
陳閑不急于露面,坐在仍昏迷的周升升旁邊,高聲答道:“我擒住的老頭,被區區辣椒面制服,豈不是連小孩子都不如?既然你上得了臺面,那干嘛還親自前來,跟小孩子談判?”
作為老鍵盤俠,論抬杠懟人,他還真沒怕過誰。
屋外那人聞言,話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暴怒的情緒,“年輕人做事,連最起碼的信用和道義都不講,處處耍詐無賴,你贏得很光彩么?你知不知道,修行界最看重的,就是武德!”
不愧是佛門中人,他侃侃而談,字字透著一股莫名的威嚴。
然而,陳閑并不吃他這一套,翹著二郎腿,反譏道:“武德這倆字從你嘴里蹦出來,不覺得很搞笑么?你們一家老少,欺負到我頭上、沖進來抓我爹時,怎么不講所謂的道義?”
最開始,他只想掙錢還債,了斷這場因果,壓根沒打算跟周家動武。
他絕非不擇手段的小人,之所以肯拋頭露面、辛辛苦苦說書,就是因為打心底里認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能違背做人最起碼的良心。
但周升升橫行霸道,因為柳薰兒的緣故遷怒于他,命令下屬大打出手,逼他不得不反擊自衛。至于眼前的對峙,更是周家單方面尋釁所致,從頭到尾,哪有半點道義可言?
欺負別人,還讓別人守道義、乖乖被欺負?
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肯坐下來,跟你們心平氣和地談條件,已經足夠客氣!再跟我胡攪蠻纏,逞口舌之勇,信不信我先丟出去一具尸體,讓你冷靜冷靜?”
他皺眉說著,對這場鬧劇愈發厭倦,不想再待在天坑鎮了。
讓一群小人擾亂自己的生活,忒無趣!
聽到這番話,即使是擅于詭辯論道的周大佛,也不得不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