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要讓你自盡?”夏歸玄反而被她逗笑了:“覺得滅亡了一個國度之后,不可能有人留著前朝帝王?”
幽舞不語。
何止是沒人肯留,她原先以為的是被玩弄之后再處死,不過這個已經被夏歸玄笑話成了普通自信,她也就沒再往這方面去想了。但不管怎么說,確實不會有人肯留。
她不僅僅是前朝帝王,還是教皇,還是獸族的腦控者,還是太清。
留下這樣的人,今后的變數太多了。即使是種下心靈控制都不靠譜,她終究已經是太清,在大境界上大家同級,夏歸玄不可能時時刻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一旦沒留神就很可能被她突破控制,搞出什么事來都不意外。
幽舞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活,惡念那種怕死的負面在她看來很可笑,因為無論怎么拋棄尊嚴試圖茍且,也不可能有活路的,還不如留著尊嚴自盡。
夏歸玄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斬草除根源于無法掌控的不自信,如果你愿臣服,我為什么要怕?因為你是太清?”
幽舞驚詫地看著他。
夏歸玄忽然道:“排除朧幽的意識,單論女皇意識來說,你心中最恨的人其實該是帝俊吧……他的造物獸族,摧毀了你們原能族平靜的家園,當你身合血肉,本以為結束一切,卻又發現受控于心靈指引無法超脫,絕望憤怒,以至于想要自毀。”
幽舞眼里有了些恨意:“是。”
夏歸玄笑笑:“那……何不報了仇再死?”
幽舞瞪大了眼睛。
“只有我能幫你報仇,因為那也是我的敵人。只要你不傻,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和我繼續作對的理由——除非你根本不想復仇?”
幽舞緊緊捏著拳頭。
夏歸玄這話激起了她的渴望。
生的渴望,與復仇的渴望。
是啊,被那個人如同玩鬧一般的丟下造物,自己的族群因此差點湮滅,自己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什么都不做,就去死了么?
他也是帝俊之敵……他有這個能力,那絕對不是絕望的未來,反而很有復仇的希望。
那為什么要去死?
幽舞沉默良久,深深吸了口氣:“我想復仇。”
夏歸玄微微頷首:“那你需要如何讓我信任你?單論幫圖林傳檄蓋章可不夠。”
“愿受父神靈魂烙印。”
“受了靈魂烙印,那就不是父神了,是主人了。”
幽舞有些羞恥,終究還是低聲道:“理所應當。”
夏歸玄終于笑了:“行了,有你這句話就行。你也知道你是太清,境界上與我并沒有太根本的差距,這種烙印并不靠譜,平白顯得我小家子氣,不如罷了。”
幽舞已經不知道被他驚詫幾回了。
靈魂烙印靠不靠譜,那也得試了才知道,終究有絕對的實力壓制,怎么也是一個限制和枷鎖。甚至應該再煉一些特殊丹藥之類的,多管齊下,怎么也要做好控制才行。
這可是前女皇啊,太清啊!
他就這么算了?
她甚至都心虛起來,訥訥道:“那、那我、我該怎么做?難道一切如常就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