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睜開眼睛觀察著他,高大的身子彌漫著一種冰冷不可靠近的氣場,就像冰山下壓抑的寒冷,銀發如緞鋪在紅衣之上,洞口刺進來的光仿佛是從他身上散出的,他腰間系銀色像火圖騰般的腰封,肩披血色披帛迎寒風飛舞,宛如墜落世間的仙人......他轉頭看向我,玉肌勝雪,瞳如皎月,淺灰色的長眉眉頭之上有兩片花瓣似的紅色印記,棱角分明的輪廓在光下尤為美好,就像是一副高超的畫作,用月光勾勒出迷人的線條.......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我不自覺的后退了半步,緊張的攥緊了手掌,呼吸微微急促,心跳催的我口干舌燥的......我仍癡癡看著,全然顧不得尊嚴為何物,待到他的目光與我的目光交匯時,我的心像被擠了一下,我連忙低下頭,身上浮了一層汗......
他向我走近,我緊張的不知是進是退......我低頭盯著他的腳步,直到他停在我身前,我的額頭觸在了他的胸膛,我連忙向后躲,誰知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向洞口走去,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這洞口被幾株老藤遮掩著,還算隱蔽,好奇心驅使著我靠近了洞口,我扒著老藤向外看,迷霧蒙蒙,外面是懸崖峭壁......直戳戳的,看的我手心冒汗......這個時候,眼前一只黑影盤旋而過,身后的男人突然喊了一句:“回來!”
我被嚇了一跳,忙轉身問:“怎么了?”
他幾分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說了句:“洞外懸崖峭壁,你略微靠里些,別掉下去。”
我笑著,聽話的向里靠了靠:“謝謝你。”
他微微嘆了口氣,靠著石壁滑在地上坐下,有些疲憊,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你在石棺里,已經死過一次了嗎?”
“是。”他微微低著頭,沒打算說更多。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好了的傷疤,我可是還記得疼的:“你為什么咬我?”
他抬頭略微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只是平靜的等著他回答。
許久他才告訴我:“我在石棺里躺了整整二十年,石棺里鑲嵌著保命的藥,只是那些藥只能保住我最后一口氣,我為了保命,只能在石棺里不能動.......我又渴又餓,我以為闖進來的是只野獸......”
“我身上有那么濃的野獸氣息嗎?”我為自己辯駁道。
“你身上有很濃的血腥氣......”
“不,你在撒謊。你都說了,石棺里的藥只能保住你最后一口氣,也就是說,你根本不能動,動一下就有可能一命嗚呼......更何況從石棺里出來,咬傷我這么大的動作......你能這樣決絕破釜沉舟,絕不可能只因為一只野獸......除非,你知道,我能救你的命......”我身子向他的方向傾了傾再認真問道:“你為什么咬我?”
他沉思便可抬眼冷冷的看著我:“帶你來的人沒告訴你,你是什么嗎?”
“他只要我叫醒你,然后等他回來找我們。其他的,沒有交代。”
“那你就不該多問。”他冷冷看了我一眼,繼續倚靠著石壁休息,不再多說一句。
我靜默的坐在原地,我們之間陷入便可的沉默尷尬.......
我低頭打量著自己,一身血污確實夠狼狽了,許久,我終于先開口:“你咬傷了我,我的衣服臟了.......可我身上是干凈的,你看!”我伸著自己的脖子給他看,我也不知道我在證明著什么,莫名的在意我在他眼里的樣子。
而他卻全然不在意,轉頭向洞外望去,我循著他的目光向外看,白茫茫的,沒什么可看。
“你一直躺在石棺里,周圍都是黑的,你怎知曉你躺了二十年?”我好奇的問。
“你身后的石壁上刻著印記。”他冷漠的回答。我回頭一看,還真是,刻在石頭上的一個個刻痕,記錄著時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