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我的手縱身而下,寒風還未吹透我的衣裳,我便落入一個白色冷光傾灑的高樓里......
這百丈高樓里,冰色玉藤爬滿了黑色的蒼涼的墻壁,有些都已經嵌入了黑色的石縫里,冷光也是玉藤散出的,在這些略微柔和的光里,我隱隱約約見到許多人,他們后背貼著石壁無力的懸浮著,微微低著頭,一排一排,一直到頭頂看不見光的地方......
這里空曠的很啊......徑寬近百丈的地方除了墻壁上懸浮的人和時不時垂下的詭異玉藤,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個時候有個冰涼柔軟的東西劃過我的手邊,我低頭一看,是不知何處墜下的一張人皮,那張人皮就癱軟在地,五官四肢平鋪著,原來沒有支撐的皮囊是這樣的丑......我猛的抬頭向周圍望著,原來那些無力的懸浮在石壁上的身體僅僅是皮囊.......
這個時候一陣輕飄飄的腳步聲向我靠近,我看見了一個身著黑袍的人.....他長身瘦弱,黑袍單薄,黑發如瀑,一根十寸長銀針在腦后挽起黑發,面容清瘦,目光卻十分堅毅,他整個人看上去虛無縹緲,只有這雙眼睛才證明他真實存在。
他緩緩向我走來,我退后兩步后背卻撞在了九肖身上......
那個黑衣人并沒有走近我,而是在那副掉落的皮囊旁邊停了下來......他拾起皮囊,抽出發間銀針小心翼翼的縫制著皮囊劃傷的裂口,此時一條冰藤緩緩垂下來,他將縫好的皮囊小心翼翼的掛在冰藤上.....在皮囊完整的舒展在冰藤上的那一刻,我才看清,那副皮囊是雨的......此時我腦海突然闖入曾經的夢境.......那個要我放棄掙扎與抵抗的蒼白女人好像也是這幅樣子......
“川曉大人,人已經帶來了。珩南把這丫頭交給了平司。”
“龍族與人族密不可分,平司有那身東方氏血,青龍脈再現前,他們會維持這樣“密切”的聯系......”黑衣人邊回答九肖邊向我靠近。
他渾身散發著很重的仇怨,那種氣息緊緊纏繞著我的心,我快喘不過氣了,我本能的向后躲避,直到冰藤纏繞著我的手腳......
他瘦弱纖長的手指指了指雨那副皮囊淡淡的問:“還記得那張臉嗎?”
“記得......”他冷冷的看著我,不容我閃躲。
“那你還記得我嗎?”
我搖搖頭......冰冷微光下,我才看清他的右臉縱橫著黑色的傷疤,像是皮肉被生生撕裂......
他輕輕向我湊近些:“春秋是個強盜,他搶走了本該死去的你,也搶走了整個歸墟的安穩......”
“歸墟......”我念著這個與我糾葛許多的名字,腦海里卻一片空白。
他突然隔空取過雨那張皮,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臉上......我本能的向后躲避,冰藤卻死死繞著我,要我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