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田錯就被鋪子里的跑堂兒叫醒了。
看見打擾自己睡覺的人,田錯都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他使勁揉了幾下眼睛,讓他覺得自己在做夢的人還在眼前。
他不得不吃驚道:“你怎么在這兒?”
趙九兒帶著一身的清晨寒涼氣,側身進了鋪子。
“我不能來?”
“不是,”田錯追在她后面,“你是不睡到日上三竿絕對不出房門的人,突然這么出現,天還沒亮呢,我能不吃驚嗎?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兒了?”
田錯的表情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趙九兒納悶兒:“別人都進京趕考了,你怎么沒去?”
“……”
田錯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嗓子眼發堵。
他拉開板凳坐下,“前面考了兩次都不怎么樣,與其再考,不如我自己掏銀子捐個官算了。”
“或者給上任的同窗做個師爺什么的。”
讀書這么多年,認定自己考不上的失落,讓田錯的心情要多沉重就有多沉重,他抬頭望了趙九兒,“看你這樣,清河是上京趕考去了吧?”
要不然她又怎么會關心這種事情。
趙九兒點點頭。
她還沒說話呢,田錯在那一下就樂了。
“清河的才能考中不成問題,那他不是留在京城就是外放為官,到時看你怎么辦。”
田錯他幸災樂禍。
趙九兒的左眼瞇了下:“那你說我能怎么辦?”
“這……”
田錯猶豫道,“你不會是想把他留在大王寨吧?”
“你說對了,”趙九兒陰著一張臉,“你去通知老叔公,還有薛洋他們過來。”
“不是……”田錯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你不會真硬留清河吧?”
“硬來又怎么樣?”這九兒的臉這下像陰的跟什么似的。
不用她說了,田錯回去拿了件衣裳,自己親自去壩山把人叫過來,怎么也不能讓她胡來。
老叔公,薛洋他們得知消息時,全都一個比一個火上房。
一過來對著趙九展開口頭教育:
“人家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恩科考試,讀書人就這么點想望,你咋能硬把人留下來呢?”
“蘇家小公子可得恨死你。”
“你就讓他去唄,讀書人不參加春闈考試,還能干什么呀。”
“老叔公說的對,他們讀書人就那么點想望,考上了就去做官兒。”
“你跟他怎么說的?”
顏景正也來了。
幾個人全都一臉焦急。
因為不管什么事兒,趙九兒她都做得出來。
趙九兒的心情稀爛,篤篤的瞧了幾下桌子:“叫你們來是有話要說,全都給我閉嘴。”
她看向老叔公:“壩山上的事兒全都交給你,正好田錯不去參加那破考試,你倆配合吧。”
田錯:“你什么意思?”
老叔公也一愣:“就是啊,當家的你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