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必須開發,五年時間保本,之后緩步盈利,我們這些老家伙,差不多也該退休了。如果我猜得不錯,接下來諸位之中,肯定有要倒霉的,資金鏈充裕的也沒有能力幫忙,需要砸在這個項目上。所以,被周東景盯上的,賠錢也盡快出手吧,當我們自己有破綻的時候,無需什么交情,無需多大的勢力,有周東景牽頭,撲上來的餓狼會有很多,各位生意上的對手也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他們得不到什么好處,也一定會愿意幫助那群餓狼吞掉屬于我們的東西。”盧博重重的嘆了口氣,壓住了一些忍不住想要開口的聲音。
環視一周,盧博跺了跺腳,抬頭望了望天空的大太陽,這些人差不多都出了汗,無人在意,破爛的環境卻在聊著生意生死攸關的大事,誰還會在意身上被汗水浸透,這么多年雖說養尊處優,卻也沒有徹底將當年奮斗時的自己完全扔掉,那個時候,什么苦都吃過,現在,沒有重來一次的勇氣,卻不會少咬碎了牙再去瘋狂戰斗一次的狠辣。
“我承諾不了什么,我只能盡力幫著大家聯合起來,能到現在我們所有人還站在這里,相信已經出乎很多人的預料。我們這幫老家伙還是很靠譜的。”
盧博欣慰,卻沒辦法真的整合所有人的心思,他自己很走心的一番話,卻沒能引得大家的共鳴,連表面文章點點頭鼓個掌都沒有。
利益當前,真的無法要求大家喊著我們繼續往前沖,死幾個也要將敵人給打死。
可以狠,卻真的再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盧博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現在還沒開始,或者已經開始了,我也不知道誰會成為目標,不過如果大家發現問題盡早壯士斷腕,彼此之間能夠稍稍的流通一下還欠資金,損失不會傷筋動骨。我想提議,大家一起玩這個項目,保本之后的盈利,補給這一次損失的人,可能這只是一個空頭支票,這里保本很難,可至少這里開發出來,哪怕我們之中某一位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在這里還有一些股份,一些商鋪,一些十年二十年后的利潤。”
穿著一身定制西褲襯衫、身高不足160公分的瘦小半大老頭,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站出來給盧博捧了一回哏:“盧大哥,真的有這么嚴重嗎?我們不是沒有關系,他周家也沒有只手遮天的本事。”
盧博戚戚然笑道:“大軍,不必如此,在場的老兄弟都心知肚明,墻倒眾人推,我們放在一起是龐然大物,分散開來,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盤肉。”
甘大軍苦笑一聲,兒子甘雨林(王族海豐)是智將,他當年在盧博的身邊,充當著一樣的角色。
手機響起,緊接著就像是一下子連鎖反應開始了一樣,接連手機響起。
接起手機的人,表情很快變得嚴肅。
手機沒響的人有如盧博一般,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有暗自竊喜不斷期盼自己這邊沒事的。
來自銀行的貸款所衍生的資金鏈瀕臨斷裂一系列問題。
就這一條,既能產生巨大的殺傷力。
掛斷電話,有人想要沖著盧博開口,還沒等他開口,盧博先一步說道:“我們抽走了資金,這里開發進行不了,我也沒資格統一調配大家手里的資金,一旦這邊抽走了,可能下一個接到電話的就是抽走資金的那一個,大家心里都明白,也就沒必要自己人猜忌自己人。”
這是一招絕殺棋,看得清楚的人很多,偏偏沒有解決之道,外面能夠借助的力量不多,虎視眈眈的蘇辰拿著上百億的現金流(外人眼中的形象)在那盯著,之前在津門搶地、收購公司股份,事實證明他不差狠狠花錢來報仇的勇氣。
內部統一調配資金也沒可能,誰的公司還沒有一點能夠被人利用的資金鏈條和貸款問題。我現在手里能夠調動一個億兩個億三個億,誰會輕易借給別人,哪怕是盧博自己,他也沒勇氣張口,說我這里可以拿出幾個億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拆東墻補了西墻,西墻暫時安全了,那東墻呢,下一輪的攻勢人家不需要付出什么實際代價,一群餓狼發送一些人情,即可讓攻勢直接轉向東墻,一旦防御不及時,他們會瞬間撲過來,直接將你全部吞噬掉,在這樣的情況下,指望‘東墻’去救‘西墻’,這是無解的人心絕殺棋。
盧博看著接了電話那些人的表情,知道自己之前的話都白說了,也能理解,沒有放在自己身上,憑什么就去勸別人壯士斷腕然后躲在自己人身后,等著這份情誼下幾年后的回饋。
信嗎?
盧博自己都不信,他在強迫自己相信,因為這至少是一個應對的方案,可幾年后,真的就說不準是怎么回事。
又有電話響起,又有人的臉色變得難看,盧博知道自己小看了那個周東景,狠人,從淺顯的利益合作伙伴身份,直接轉換成為敵人,雙方還沒有嘗試著做一下合作,他就判斷出了什么才是利益最大化,選擇了與蘇辰合作,現實和網絡雙管齊下。
已經有人站不住了,盧博只得點點頭,這樣的一次‘特殊聚會’,注定以不歡而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