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馬上進九月,如果工作項目做起來,正好人家也能過家鄉過個好年,明年就不用出來了。”
“難怪,給推到了第一位。”林雙看看林昭,“做哪里就由你們來定吧,我反正聽從指揮。”
林昭輕笑:“這么乖的嗎?”
“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林雙笑著應道。
幾聲輕笑。
“江西那邊,毛竹應該也不少。”
林雙看看幾人,“什么日結人員,放到以前就跟流民差不多了,能讓他們回家鄉固定下來,對國家是個好事,我愿意推動。”
“流民,你能想到這個。”
“當然能想到,只是不會這么說罷了。”林雙嘆了口氣。
倒是林昭,她已經當自己面明說了,萬一社會失序,哪些人要直接被處死,......
這不比他還要狠絕?
別看就幾個字,后面要做的準備何其多,肯定是提前都得大數據挑選預審。
這些日子慢慢了解,林雙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身邊這一位,應該是有著文明上限的視野。
她有預知,有極強的風險意識,并且為此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能給自己看到的估計不足百分之一。
就好像劉慈欣的小說《朝聞道》里面提及的宇宙“排險者”。
來自高級文明的生物,監控著全宇宙的生命,一旦某種生命族群有能力探索宇宙大統一模型,排險者就會出來阻止。因為探索宇宙的大統一模型,意味著會在探索出來的那一刻毀滅宇宙。
當排險者來到地球,地球上的物理學家連連發問。
是什么時候開始警惕地球生命的呢?
作為高級文明,什么時候感到地球有能力探索宇宙的終極奧秘呢?
是普朗克時代嗎?
還是牛頓時期呢?
總不能遠至亞里士多德時代吧?
排險者的答案,是37萬年前。
那時非洲大陸上還布滿了第四紀冰期的積雪,黑夜里有幾個古人類的身影,駝著背,亂發披肩,其中一個人仰面望天,黑暗中的瞳仁映射出變形的星空。
這個原始人仰望星空的時間超過了預警閥值,已對宇宙表現出了充分的好奇。
當生命意識到宇宙奧秘的存在,距它最終解開這個奧秘只有一步之遙。
地球生命,用了四十多億年的時間才第一次意識到宇宙奧秘的存在,而那一刻距你們建成愛因斯坦赤道卻只有不到四十萬年的時間。
小說固然是小說。
但確實很多卓越的成就,最后的成果不過是某種順勢而為,對已經成功的文明看來,偉大的往往是抬頭望向星空的那個瞬間,是你朦朦朧朧的好奇,智慧之光乍現。
亦可做這樣的理解:若能從更高維度看,因果總是更加清晰,久遠之前的某個選擇,幾乎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觀察蜂群,養殖蟻群,研究化合物,研究文明,林昭僅僅在農業園就已經展示了她的格局。
林雙原來格局也不算小,只是能力不夠,他野心并不大,所求只是國泰民安,但也沒想要撐起一個國家,擔負那么多責任。
學法律時間久了,看到太多事,有時候也在想,很多人也是自作自受,不是說什么人都值得幸福一生。
壞人要是一個個都能安享晚年,好人怎么辦?
說到底,也就是個有限責任,量力而為。
關于這一點,他認為林昭就做得不錯,距離感分寸感什么的都很好。
社會要正常健康運作,肯定得讓每個人都有勞動機會,而且這個機會還得有一定的冗余。
如果人不工作就馬上沒得吃,幾天就會出大事。社會一亂,大家一起倒霉,這種案子林雙見得多了。
不說案子,就說大家都知道的,李自成為什么造反,工作沒了唄,主席為何要革命,被拖欠了工資。
伏地魔為何給一個課程下詛咒?
因為鄧不利多拒絕了他當黑魔法防御術課老師的申請。
希特為何是勒,因為他沒被奧地利那個學院錄取,當不了畫家。
處在重重危機中的生命,總會做出放手一搏的努力
總之,你得想辦法給人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