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來到了龍江齋的門口,只見大門緊鎖著,邢桑下了車,一掌便將門鎖打爛。
她剛推門進去,一股濃郁的腐臭味就迎面撲來,邢桑向漏水槽看去,肥大的蛆蠅發著綠光盤旋在上面。
她看到灶臺旁邊立著的鐵鉤,順勢拿起來走到漏水槽那里,用力一撬。
卻是一群蛆蠅撞向邢桑,它們似乎終于可以重見天日,就像被埋藏的真相一樣!
邢桑從漏水槽里,發現了一具女性軀干和男性的四肢。
一個月前,在這個龍江齋里,女老板看著自己面前此生最愛的男人和那個搶走他的女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丈夫為什么會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哪怕他和一個妙齡少女有染,她都可以忍受,起碼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
可是,為什么是不如她有錢、有樣貌、有身段的他的大學同學!
明明這么憔悴蒼老、身材矮小,只是仁慈醫院的一個護士而已,她比不得她,她是白手起家的女老板。
最讓她憤怒的是,他用他曾經發誓一輩子只會做給她吃的麻辣魚湯潑向自己的臉。
就這樣半張臉毀了,那也沒事,只要他肯回頭也好。
她還想回到從前,兩人窮的站在大飯店窗下啃著干硬的燒餅。
他給她說,他永遠不會拋棄糟糠之妻,更不會再讓她吃一口硬燒餅。
可是,她還是想吃硬的咽不下去的燒餅,因為那時候,他們還是他們。
即使毀了半張臉,他也要離開,是他說的:“我就是和她死在一起,也不會再回到你身邊。”
為什么,他如此厭惡自己?
丈夫發瘋似的吼著:“為什么?你不讓我和女人說話,連看也不能看,我照做了。”
“甚至為了你,我把銀行的所有的女員工都辭退了,我以為我這樣愛你,你會明白。”
“可是你太過分了,我連和我媽說多一句話,你都要鬧半天!那可是我媽啊!”
“你瘋了,你是神經病,你只愛你自己!”
女老板笑了,她揮舞著殺魚刀,在當初白手起家的,用兩人的名字龍萍萍和江天命名的龍江齋里。
在這個曾經他們還是他們的老地方,一刀一刀的割裂了所有的曾經和不堪。
那些鮮紅的血灑在半張燙傷的臉上是治愈的藥,是送給他們的禮物,祝他們永遠在一起......
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半張臉燙傷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裙,在等待著船到來。
她拿起手中褪色的舊照片看著,那是三個人,有她最深愛的男人,有最恨的女人,還有明朗笑容的安闌。
三人站在一座雕塑前,背后的條幅上面寫著東市大學畢業典禮。
在女老板看來,她不在意了,不在意曾經他們還是他們,不在意安闌深愛著自己。
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和好奇,因為曾經她的臉和她的心靈都是美好的,就可以了。
她記得有一句詩: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只要是曾經,就好了。
“龍萍萍!”女老板猛然回過頭,看向喊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