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婆沒有多問,只說先催吐,又不動聲色推了魏嵐一把,讓她去廚房多燒點開水。
顧阿婆房間。
讓桂芳把甜棗放床上,顧阿婆捏住甜棗兩腮,強行讓小丫頭張開嘴。
顧阿婆搬起甜棗,調整姿勢讓她面對著窗戶面向,再瞇眼去看小丫頭的嘴里。
好家伙,上排整潔的小米牙與唇瓣之間,還夾著半條粉色小蟲。
聯合桂芳之前說的,就是蚯蚓沒錯。
顧阿婆把那半截蚯蚓挑出來,又捏著甜棗腮幫子看了半天,確定沒有了才作罷
顧阿婆又扒開甜棗的眼皮看情況,等看清卻是大驚失色,“快、快把孩子衣服脫了!都脫了!”
小小丫頭的,瘦的跟麻桿一樣,臉色鐵青瞳孔上翻,已經有渙散的前兆。
要是在沒點舉措,怕真的是要留不住了。
“四嬸兒、四嬸兒,你別嚇我,甜棗兒怎么了?甜棗兒怎么了?”桂芳啞著嗓子哭,手抖的跟花一樣,好幾下都沒解開一顆扣子。
顧阿婆推開桂芳,兩下解了甜棗的衣服扣子,把孩子翻過去,后背朝上,大手按住甜棗后背幾個學位,輪番的按。
顧阿婆滄桑老臉板起,聲音帶著厲色,“你現在哭有什么用?你這個做娘的沒看住,這會兒幫不上忙不說,還搗起亂來!”
“我沒得辦法,我也是沒得辦法啊!四嬸兒,我去哪里說理?我能去哪里說理啊!”桂芳軟軟滑坐在地,拍著大腿痛哭出聲,“要是甜棗兒沒得了,我也不活了!”
顧阿婆還不知道丁茂茂住進李平貴家的事,但對桂芳還是有些了解的,老實本分的人,又是極疼愛甜棗的,不是什么特殊的大事,料想也不會讓甜棗成這幅樣子。
罷了,都是命苦的人。
顧阿婆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一門心思重復按壓甜棗后背那幾處穴位,直到聽見小丫頭微弱的呻吟聲,顧阿婆才掉轉陣地,坐到床位托起甜棗的小腳,用力按壓她腳心的穴位。
“嗚嗚……疼、好疼……娘,我要娘,我不要吃蚯蚓,嗚嗚……”
這是被逼著吃下去的,就說,六歲的孩子不大也不小,怎么好端端的就能從地上摳蟲子吃?
顧阿婆睨了桂芳一眼,后者捂著臉痛苦,一副愧對的模樣。
最終,顧阿婆嘆了口氣,道:“家里沒有行醫的器件兒,催吐孩子怕是要吃點苦頭。”
桂芳連連點頭,“聽四嬸兒的,只要、只要甜棗沒事就成,都聽四嬸兒的!”
“阿婆,水好了!”正好魏嵐送來熱水。
顧阿婆讓她把盆擱在窗邊長桌上,也顧不得燙手,在水里搓了搓,確保洗干凈之后,示意桂芳捏著甜棗的手,面朝外面抱在懷里。
顧阿婆一手捏著甜棗腮幫子,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并弄探入甜棗口腔扣了兩下嗓子眼,小丫頭眼睛忽然睜開,瞳仁向上翻了兩下,接著就是躬身“嘔”的一嗓子吐出一團粉色東西來。
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團狀物,密密麻麻,條條交疊環繞。
魏嵐沒忍住“啊”了一聲,嚇得跳開了腳。
原以為丁茂茂只給小丫頭塞了幾條,卻沒想到是那么多!
胃里一陣酸水上涌,魏嵐捂住嘴別開視線,另一邊桂芳臉上眼淚滾落,神情負責的閉上眼,不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她沒有去看地上那團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