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有點涼,香檳含酒精,可以嘗嘗但不要多喝。”衍邑將托盤放在魏嵐腿邊的椅子上。
半蹲和魏嵐對視,狹長的眸倒映出魏嵐彎眸淺笑的模樣,“我很快就回來。”
“嗯!”魏嵐點頭。
衍邑起身就要走出陽臺范圍,她忽然又伸出手,抓住他袖口的一角。
“怎么了?”
“沒事。”魏嵐搖搖頭,滿臉恬靜笑容問他:“衍邑,你今天開心嗎?”
衍邑反手握住她抓住衣袖的手,慎重點頭,“開心的。”
很開心。
比過去的三年都要開心。
“開心就好。”魏嵐又是抿唇一笑,半晌手背朝外擺了擺,“快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衍邑再次叮囑讓魏嵐就在這里等他,之后才走。
殊不知,他身影剛消失在走廊拐角,魏嵐臉上的笑意便一點一點的收斂。
她眼里泛著淚也閃著光,低頭間,手里盛著橙汁的杯子蕩出層層漣漪。
這是最后一次。
“再見了,衍邑。”
杯子“噔”的一聲重新回歸托盤的懷抱,橙色橙汁晃動,歸于寧靜時,原地已經不見魏嵐身影。
另一邊,衍邑跟在侍者身后,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下。
侍者離去,衍邑伸手整理領結,又輕咳一聲擺出嚴謹模樣,敲響房門。
很快,里面傳出一道戲謔的聲音:“請進。”
衍邑應聲推開門,“謝……”
話未說完,看清房間內長桌一側,雙手交疊手背托住下巴的男人時,衍邑大腦“嗡”的一聲響。
“好久不見,衍副局。”
上司授意,衍邑此行除了參加宴會以外,還有別的目的。
這次宴會的東道主姓謝,據說是個半大少年,衍邑抱著十成十的成算過來,卻沒想到,推門而入,看到的會是顧朝。
一想到魏嵐還在門外,衍邑心弦緊繃,轉身下意識就想跑。
他愿意將魏嵐還給魏家,卻并不代表愿意將魏嵐交還給顧朝。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帶上,衍邑伸手拉門的空檔,身后一記勁風,他偏頭閃避,便見西裝袖口的拳頭狠狠砸在門口,實木門板微微凹陷。
心神還未定下,后領又是一緊,一股大力將衍邑從后方拽倒去。
身體失重后傾,衍邑顧不上反抗,臉上就挨了一記。
衍邑這幾年過的心酸壓抑,顧朝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這四年,顧朝每天懷著對魏嵐的愧疚,對魏家的愧疚以及自責,一千四百多個日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四年,你把她藏了四年!”
一聲落下便是一記拳頭,顧朝下了死手,力氣大的不要命,似是要將這幾年的心酸、恨意全部發泄。
衍邑把魏嵐藏了四年,這四年里,所有人都背負著痛苦。
“你想過嗎?會被我找到!”
衍邑后背抵在地上,脖頸被顧朝卡住,整張臉充血泛青。
衍邑伸手,勉強扣住顧朝拳頭,“咳”的嘔出一口血,血點濺的滿臉。
他陰翳的笑了,“找到了又怎么樣?她已經是我的妻子,還為我生了孩子。”
比起曾經顧朝戲謔一般的拱火,衍邑要更加惡劣。
“現在知道下狠手了?當初、當初對待那個瘋女人的時候,不是還心軟嗎?”
“你知道她經歷了什么嗎?”
“七厘米的傷疤,蜿蜒得像蜈蚣,四次急救室……每、每一次都好險撐不下來……”
眼看顧朝眼眶充血泛紅,下顎緊繃,就連拳頭都不鎮定的顫抖,衍邑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大抵是知道再難留住魏嵐,他漲紫的臉血合著淚,蒼涼又癲狂,“我不配,你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