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用的這手段,本宮極為厭惡,連帶著你這個人,都覺得萬分的惡心。”
“你既然死不了,那便好好的活著。”顧卿瀾喊人用衣服將桑落包裹住抬走。
方才站起來,轉身面向景陌。
微微有些詫異的問道,“殿下沒有送言姑娘回去嗎?”
言玥躺過的地上,如今只留下一大灘幾乎已經滲進泥土里面干涸的血漬。
顧卿瀾斂下眼眸,垂著頭,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透出的,是滿滿的嘲意。
今日這么大的陣仗,竟只是為言玥換取一個救命之恩。
著實是讓她有些看不透。
難道言玥不知,她本就是男人心尖尖上的人?何須再多此一舉。
先前桑落與言玥有關系她能理解,一個曾是安王后院里的人,另一個曾經出現在安王府。
所圖所謀,再清楚不過。
只是若是這一劍再偏一點,就是大羅神仙也不能將她救回來,這樣的冒險,值得嗎?
“孤讓傅燃帶她回了行宮。”男人聲音微頓,“待找到合適的地方,孤會讓人將她從行宮中挪走。”
這話,叫顧卿瀾再次驚訝起來。
她雖不通醫術,不會醫治,但也能看出這傷極重,若是隨意挪動,豈不是會加重傷情?
“只在行宮便罷了,言姑娘好歹不久之后要進東宮,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顧卿瀾淡淡的回答。
沒有景陌預料中的話,他手指攥緊,又松開,風吹過來,從他的指間流過。
他動了動手指,似乎想要將這風抓住,卻只是徒勞罷了。
終究,他什么都沒能留住。
“太子妃不在意嗎?哪怕只有一點。”雖知道她的答案,但景陌還是沒有忍住問了這一句。
他知道自己是操之過急,可真的,他很想聽到在意這兩個字。
哪怕他知道,隔在太子妃前面的,有顧家的榮寵,有她作為太子妃的尊嚴在。
“殿下不知道嗎?”顧卿瀾歪著腦袋,幾縷長發順勢落到肩膀上,語氣帶著些疑惑,“殿下曾說過,妾身是你的妻,為妻者,不能善妒,更何況,妾身是太子妃呢?”
再者,她本來就不在意。
此人確實有些手段,不過言玥的手段,只建立在有人幫的基礎之上。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幫言玥。
言玥的背后,又是那些蛇鼠蟲蟻。
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就像是春日里的野草,生長不休。
她雖是說了是因為她是太子妃,所以不能在意,可景陌對上女人干凈澄澈的瞳孔,卻很明白這話不過是在敷衍他。
他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撫摸女人的臉頰,卻在半空中又落下。
神情有顧卿瀾從未見過的沮喪,她不解的看過去,疑惑溢于言表。
“如果,孤是說如果,當初洞房花燭夜沒有拂袖離開,當初也未冷待太子妃,今日孤的問題,太子妃會不會說上在意二字。”
他這樣直白的話幾乎是將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的攤在了顧卿瀾的面前。
若是換成一個尋常閨閣女子,怕是早已經能明白景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