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泣淚,語調凄然。
景陌總覺得她這番話與神情有些熟悉。
若是顧卿瀾站在這,大約就能告訴他,太后娘娘隔幾日便會請戲班子過來唱這樣悲情的戲,每到那幾日,太后殿外好遠,都能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而言玥此番,比那臺上唱曲的,還要精彩幾分。
“是非如何,等到這件事查清楚,自然一切都能明了。”
想到桑落被抓,雖然覺得她不會把事實都說出來。但她仍是害怕。
這世上的事情哪有絕對,若是萬一她承受不住刑罰,說出那些事情,這可如何是好?
女人眼中神色逐漸變得狠厲起來,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出不該說的事情。
“我問心無愧,殿下只管查,最好能查個明明白白,也好還我一個清白。”
“天色也不早了,殿下去太子妃那里用膳吧。”她苦笑一聲,“否則,我又該背上罵名了。”
男人沒有如她所料出聲安撫,而且說道,“正是,孤是該去看太子妃了,你好好歇在這里,別四處亂跑,等季太醫診斷你的身體有所好轉后,孤會在西山找一處安靜的處所,讓你搬過去。”
言玥滿臉都寫著疑惑,她這次來西山,就是因為在京城的莊子里長時間見不到他,擔心他會把她給忘了。
所以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幫他擋了一劍,想著幼年時的救命之恩都可以惦記這么久,那么不是應該不顧一切的信任她,愿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嗎?
怎么反倒不如從前了。
言玥正想說些什么,抬起頭卻發現男人早已經走了。
門外面傳來兩個婢女恭送太子殿下的聲音。
她惶然無措的癱在榻上,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房梁。
茫然的想著,事情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算再不濟,請問她能來到西山救下他生疑,也還有些幼年的情分在。
念夏與拂冬走了進來,看見言玥這副頹然的樣子,皆不敢說話。
言玥緩了半晌,看了兩人一眼。
“拂冬去幫我取一盅參湯來吧。”
等拂冬走后,完全看不到身影,她才笑著對念夏說道,“我知道你在我昏迷這段時間十分用心,倒是辛苦你了。”
念夏僵著身子,看著面前的女人牽起她的手,有些震驚的看著女人面上的笑容。
方才對著季太醫,對著太子殿下,這位言姑娘都沒有好臉色,怎么對著她笑得這樣溫柔。
就在念夏擔憂之時,言玥繼續道,“我看你容貌生的不錯,就這么當一個伺候人的婢女實在可惜。”
念夏慌忙將手掙脫出來,跪在地上,“奴婢萬不敢有不該有的念想,還請姑娘明見。”
念夏以為,言玥這話是在指責她方才在太子殿下在的時候走上前說話,故而心下十分惶恐。
雖說言姑娘不算她真正的主子,只是太子殿下今日都能來看一眼,可見心里頭未必沒有姑娘。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若是言姑娘不喜,輕了只是平日苦點累點,重了便是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