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陌手指松開,漫不經心的看向窗子。
“你覺得言玥在孤遇刺之事上扮演了怎樣的一個角色?”他沒回答衛鈺的問題,而是另說道。
窗子微微松開半邊,透著一點空隙,他恍惚看見外面的幾片竹葉,在風的吹拂下來回晃動。
伴著風而來的,還有極清新淺淡的竹葉香氣。
衛鈺順著景陌的目光看向窗子,直接望進了一雙碩大的瞳孔。
半瞇起,帶著野性。
臉上的絨毛被窗子擠得塌了一半,看著少了應有的威嚴。
這便是太子殿下養的老虎了?
衛鈺看著看著,便眼饞了起來。
他若是有一只這樣的老虎,便養在天牢里面,那些犯人要是不說實話,他便讓老虎上前慢慢的撕咬一口。
親眼看到自己的肉被撕扯下來,視覺和身體上的雙重痛苦,一定會讓他們紛紛皆說出實話來。
“臣愚鈍,并不知道該如何說。”他遺憾的看著老虎沒什么耐心的走開,這才說道。
“是不知該如何說,還是不敢該如何說?”男人唇瓣掀起,略有些譏諷笑了笑。
“孤賜你無罪,說吧。”
衛鈺心中詫異,他今日來,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
畢竟進言姑娘院子搜查一事,他并未稟告殿下,而是先斬后奏,因為他覺得,就算稟告殿下,大約也是否定的答案。
而如此,事情便查不清,若是查不清,那么那位宮女,就是一個替死鬼了。
他雖自認不是心善之人,卻也不愿意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清白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他斂了斂眸中的情緒,正色道,“臣以為言姑娘在執棋人眼中,是一顆極為重要的棋子。”
不然,這些人不會耗費這么大的功夫就為了配合言玥的計策。
衛鈺認為,包括西山太子殿下遇刺的主意,都是由言玥想的。
他并沒有證據,只是覺得西山遇刺與太子殿下被下藥一事,有異曲同工之處。
都是一樣的愚蠢至極。
“你既說了,在執棋人眼中,她是一顆重要的棋子。”景陌語氣微頓,眼中浮現出一抹笑意,“那么孤若是將計就計,裝作被她算計,是不是這計謀之后便可順勢牽扯出背后那些鬼祟了。”
衛鈺遲疑道,“殿下的意思是?”
景陌:“執棋者,旁人執棋,孤為何又不能?”
衛鈺聽了這話,心中的詫異與震驚居多。
殿下這是……徹底醒悟了?
“將那個宮女暫時關押起來,等到回京之后,將她撥去偏遠的殿里伺候便是。”
“至于言玥,孤會帶她回京,在皇宮附近找一個院子,讓她住下。”
“你將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不許任何人靠近。”
衛鈺猶疑道,“那言姑娘見此不會懷疑嗎?”
“為何會懷疑?”景陌挑眉反問,“孤因為心中擔憂,所以才派重兵保護她,她又怎么會生疑呢?”
這樣的做法,還是言玥給了他啟發。
她既覺得他可以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那他自然是要承了她的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