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二十不到的年紀,正像是沾著露珠的綻放的極為漂亮的花朵。
脈象卻比那久病膏肓的老人還要衰敗,就似那干涸的河水,空氣中都氤氳著腐爛的氣息。
“姑娘好打算,整日里的藥端來不久便撒到外面的院子里,難怪這院子還未靠近便是這樣刺鼻的藥味。”
厚重的床帳被掀開,露出女人的面容。
與蕭嫣幾分相似,縱使久病在榻,骨子里透出的溫柔也并未有所改變。
只是看向他的時候,眼睛里的灰敗,極為矚目。
她動了動身子,明明是春日,她的手上還握著一個湯婆子。
整個人仿佛沒有生氣的木偶,動作都是僵硬著的。
“公子應該也知道,這些藥對我沒有用。”
婁堰挑了挑眉,確實,這些藥都是補氣血居多,治標不治本。
只是這樣一點一點熬出來的病,自然也得用藥一點一點的治好。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總是這個道理的。
“姑娘自艾自憐沒有錯,只是傷害你的那些人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身體不適而難過,相反,姑娘的親妹妹,本是女兒家最天真無邪的年紀,卻要因為姑娘的病在外奔波尋找能治好姑娘身上病的大夫。”
蕭柔無力的扯開唇角,“是我對不起嫣嫣。”
婁堰輕笑了一聲,“姑娘可知,方才姑娘的妹妹退掉了與未婚夫的婚事。”
“退掉婚事之前,那人甚是還辱罵了蕭嫣姑娘幾句。”
見蕭柔眼神微動,婁堰決定加一把火。
“姑娘身為蕭嫣姑娘的長姐,此時理應站出來護著她才是。”
“今日若不是我與阿滿在,蕭嫣姑娘怕是在蕭大人面前根本說不清楚。”
蕭柔了解自己的父親,自然也清楚他對葉錚的偏袒。
“我……”
婁堰:“姑娘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蕭嫣姑娘想想,蕭嫣姑娘年紀小,又剛退了婚事,身邊每個人勸解,若是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那么屆時姑娘便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說完這些話,婁堰便百無聊賴的摩挲著扇骨最下端的小字。
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眼眸深不見底。
不知過了多久,蕭柔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想治好這個病,公子可有良方?”
她心有不甘,覺得世間種種皆不公,只顧著舔舐自己的傷口,卻忘了,她還有在側一直關心她的家人在。
“良方自然有,端要看姑娘配不配合了。”
院子門口,蕭嫣焦急的看著里面。
阿滿只得拍了拍她的手,勸道,“蕭二姑娘莫著急,雖然婁公子看著年輕,但醫術是實打實的高明,定會有法子醫治蕭大姑娘的。”
蕭嫣滿臉頹然,眼圈微紅,“我知道家姐的身體,好多大夫來了都說,也就這幾年的事情。”
阿滿聽此也不好說什么了,只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好在太子妃早有預料,否則今日蕭二姑娘這邊婚事退不了不說,以后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的蹉跎。
白皙的臉頰上巴掌印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