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過得不好,我不會站在這與你這樣輕巧的說話。”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他或許還好些,多年之前,便知道答案,早早的死了那條心。
婁堰皺著眉頭用帕子將謝容辭手上的傷簡單包扎。
“其實你我也知道,顧家的嫡女不可能簡簡單單的嫁給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謝容辭低低將這話重復了一遍,“我若不是普通人,小師妹便會嫁給我了嗎?”
兩人雖都有著這樣的心思,但皆是捂得嚴嚴實實,這樣直接說出,還是頭一回。
婁堰擦去手上的血漬,坐下看著池塘里懶怠的錦鯉,“我這些年看多了女子對男子心生傾慕的模樣,先前在小師妹的臉上從未見過。”
婁堰頓了頓,有些不甘愿的接著說道,“而如今,在提到那個男人時,她雖不說什么,眼睛里的情緒是騙不得人的,她喜歡他。”
或許比他說的喜歡,還要多很多。
“我讓你來,將這事情告訴你,便是要你放棄心中的念頭。”婁堰似調笑道,“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不若大師兄同我一起,做一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如何?”
雖然因為她不告訴自己成婚的事情感到生氣,但婁堰還是想幫她。
小師妹最是重情義,如果知道大師兄因為她而做出些什么,大約這一輩子都會心中不安。
謝容辭卻好像是一具不會動彈的傀儡,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傷處。
半晌,他才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如果我有能讓小師妹嫁給我的權勢,她會嫁嗎?”
他像是完全屏蔽了婁堰的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婁堰驚疑不定的看向他,眉宇泛愁,“不會。”他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相處這么多年,她的性子你不是不了解,她要護著的人,沒人能動,動了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大師兄,你不要讓她為難,兩個她都在乎的人,沒法選擇。”婁堰仰頭緩緩閉上眼睛,“喜歡這種東西,從來不分先后的。”
原來是這樣,他的那些夢這么說便不是虛幻的了。
謝容辭捂著臉。低聲笑了起來。
只是笑聲中卻聽不出喜悅,滿是悲色。
那些夢,是在昭示著他未來的選擇嗎?
夢中的事情,一一都會實現,若是日后真的如夢而走,他最后,會如何?
驀的,心口一痛,謝容辭以手撫著心口,腦中浮現出幾個零碎的片段來。
刺骨雪地,他半跪在地上,心口處,被一柄長劍穿過,手指無意識的撫在地上。
而他的面前,女人長發被風吹的向后揚起,面色冰冷,眼眸古井無波。
“阿堰。”
許久未聽到這樣的稱呼,婁堰愣怔了許久。
“我若是毀了這百姓安居,天下安寧,小師妹會殺了我嗎?”
婁堰瞳孔猛地一縮,眉頭緊皺,“你說的什么渾話,你向來執劍救人,知大義,又怎會毀了百姓安居天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