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辭這邊,隨著支撐他的人越來越多,容霽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多。
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景瑜已經死了,謝容辭不能出問題。
否則,她便沒了討伐景氏的由頭。
“我要去這下面看看。”謝容辭足尖點了點地,意味不明。
容霽不告訴他,有的是人告訴。
只是他要想真的下去看看,還是得經過容霽的同意。
容霽自然不愿,卻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的不愿,只能勉強露出一抹笑,“下面烏煙瘴氣的,少主去做什么,沒得污了眼睛。”
“我是在告知你,僅此而已。”
容霽咬了咬牙,卻在看到謝容辭身后的幾人后臉色瞬間變得溫順,“少主說的是,屬下這就安排。”
她轉過身,離開。
走在她身側帶著面具的男人開口輕聲道,“主上,這地底下可是藏了那些東西,真的要讓少主過去嗎?”
旁人都已經改口不再稱容霽為主上,只有這個黑衣人名為柏青,跟在容霽身邊十多年,對她有些男女之間的感情。
見到眾人像墻頭草一樣轉身便順從謝容辭,心中極為憤憤不平。
半刻鐘后,謝容辭才走在容霽的身邊,跟著她走到地下。
他原以為下面是一個地牢,用來訓練足以對抗景氏將士的人,只是走下去之后才發現這下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兩邊皆是帶著面具的黑衣人,空氣中氤氳著極為濃烈的苦臭味。
這與他在顧北辰軍營處弄死的蠱蟲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的殺手锏,便是那些蟲子?
謝容辭挑了挑眉,面上一片鎮定。
不,應該不是。
要是那些蟲子的數量足以威脅到景氏的江山,容霽早就會拿出這張底牌。
走著走著,漫天的血腥味幾乎與苦臭味雜糅在一處,謝容辭腳步頓下,眉頭輕皺的看向前面一個碩大的牢籠。
里面用鐵鏈鎖住了數十個人。
渾身血色,瞧不出是死是活。
“這是什么?”他隨意問了一句。
容霽跟著停下,然后招了招手,柏青取出腰間的鑰匙,打開牢籠。
牢籠的門一被打開,里面數十個人聽到動靜,忙掙扎著起身想要爬到門口逃出去,只這么一動彈,這些人身上與地面接觸的皮肉,便窸窸窣窣的掉落在地上。
十分可怖的樣子。
“想要永生,總是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謝容辭緩緩轉身,神色淡淡的看向容霽,“他們可是自愿嗎?”
“自愿?”容霽輕蔑一笑,“能死在這里,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自然是愿意的。”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謝容辭薄唇淺勾,譏誚道。
容霽福氣這一說,也不知有多少性命填在這里頭。
他在這里的數日,知道了許多事情。
包括當時容雪死去的真正原因。
容雪的身上被下了藥,一次便會有孕,只是這藥對人體的傷害極大,十之**都是活不下來的。
就算最后能活下來,也不過是一個殘破不堪,時時病痛纏綿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