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景陌含著刀子一樣的視線,季太醫將小藥箱放下,神神在在的搭在隔著帕子的脈上。
過了好一會兒,季太醫換了個位置,卻沒將手松開,眉頭蹙的極緊。
景陌被季太醫神情嚇得整個人都像是琴弦一樣繃緊。
“如何了?”
季太醫將手松開,眉頭仍是緊緊蹙起的,他拱手道,“還請太子殿下將婁公子召進宮來。”
他隱約覺得是,可又覺得不是。
……
望鄉關。
顧北辰已然收到謝容辭來信,開始命人準備猛火油。
謝容辭沒有把握在自己身份暴露之前除去容霽的計劃,只能想出這么一個一絕永患的法子。
房間里,謝容辭將指尖的信放到燭火處,看它一點一點的燃燒。
沉郁雙眸定定的看著門口,忽而勾起唇角嗤笑了一聲。
他攤開手,露出掌心的三枚梅花形狀的飛鏢。
手腕微動,掌心的三枚飛鏢破空而出。
窗子上的紙被穿過,外面傳來悶哼幾聲。
謝容辭這才不急不慢的起身,緩緩走過去打開門。
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
柏青,他記得這個名字。
“我說過,不喜有人在附近。”謝容辭開了口。
有一枚梅花鏢直接沒入男人的心口,他費力的倒在地上喘息。
“你包藏禍心……”
話還沒說完,謝容辭已經伸出腳,踩在男人的咽喉處。
他再說不出話來。
只要腳下用力,這條生命就會脆弱的逝去。
容霽拐角而來,謝容辭扯開唇角一笑,腳下用了力。
黑衣男子喉中嗚咽了幾聲,嘴角不可避免的溢出鮮血,很快便沒了氣息。
“你做什么?”容霽辨認出地上的人是誰,臉色大變。
她如今手邊的人不多,沒了一個就真的沒了。
“他鬼鬼祟祟在我房門前,你說我做什么?”謝容辭冷聲道,“容霽,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身份。
容霽最重視的就是容氏血脈的純粹,因為這樣,就名正而又言順。
只是歷經這么多年,那還能有最純粹的。
不過就是些欺人的手段罷了。
容霽沉眸看了看地上已經漸漸變涼的尸體,抬手吩咐人將其抬走。
等到地上被打掃干凈,周圍又燃了熏香后。
她才開口,“少主難道不知道,萬事要留一手莫做絕這句話嗎?”
她如今是真后悔了,現在想來就算能登上那個位置,恐怕謝容辭也不能是她的傀儡。
只是如今,這后悔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行動上再不能表現出來。
這苦楚也只能打碎了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容霽不甘心,可她的不甘心,并不能改變什么。
自己種的因,自然要受了這個果。
謝容辭面無表情,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半晌才說了一句,“這話應該我送給你才對,萬事莫做絕,你不懂嗎?”
在謝容辭看來,這話容霽自個定是不懂的。
若是懂了,這么多年來,也不會做出許多荒唐到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過很快這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