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到底,還是那八寶玄雷池煉得太好,才使尊主如今難見進境?”
壺中丹老一時也是苦笑。
“這才是無計可施的事情,反過來看,亦是我那五靈元珠,已然跟不上如今筑基期的修法進境,兩者該相輔相成才為尚善,如此更是借假求真之道的高邈所在,不說神通,不談天數,單論法力之雄渾,此道修者合該冠絕當世!”
說到這里,似是嫌那桌上道書礙眼,柳元正一攏袖袍,將之收入了乾坤袋中。
捏著袖角,柳元正反而沒來由的感慨了一句。
“可惜了,若我能去兩界山坐鎮便好了……”
壺中丹老聽懂了少年的言外之意,便也隨之應和了一句。
“是可惜了。”
到底柳元正所煉五靈元珠乃是以五雷屬性妖丹元珠為跟腳,若想將之底蘊擢升,還得落到妖修身上,不論是更高品階的妖丹元珠,還是五雷屬性的妖修精血,都會大有裨益。
可惜,佛法東傳,柳元正在西行劫中做得好大事情,一時不好面對盛怒之下的歡喜古佛。
丹老玄君乃是以煉丹證神道,此時間說及這般有類煉器之事,一時間也沒甚精巧說法。
“尊主,此事關隘,到底在擢升五靈元珠的底蘊,兩界山斬妖是一條通衢路,如今行不通,何不去想想別的法子?自古未有坐擁寶山而自困頓者吶!”
聞言,柳元正方才點點頭,緩緩起身。
“只能如此試試看了。”
說罷,少年折身,將火鴉神壺懸在身側,徑直往靜室走去。
……
壺中日月,靜謐悠長。
轉眼間,又是半月光景過去。
柳元正于靜室里潛修不出,短短半月時間,以手中日月雷珠各五顆為主,輔以十滴碧靈丹漿,復將自身五靈元珠煉得三煉。
如此擢升五靈元珠之底蘊,自然得見功效,不日間柳元正修為已然攀升至筑基境六層,五行相生,池中雷海氣勢更盛,眼看晉升筑基境七層,便在幾日之間了。
而八寶玄雷池,也隨著柳元正的修行,更顯變化。
池中雷海咆哮,依五靈元珠兜轉,而盤旋不止,化作海眼一般的洶涌漩渦。
不知是在《雷池養玄咒》的牽引下,還是在海眼漩渦的扯動下。
原本占據雷池八角的靈蓮,此刻已經無限接近于海眼漩渦,在雷漿法力的滋養下,如今靈蓮氣機更盛,隱約之間,已有渾煉唯一之相。
“這最后幾層境界,修為攀升是件緊要事,煉得八卦成道蓮,更是緊要中的緊要事!”
少年幾乎有一種預感,海眼道蓮凝練而成的那一日,便是柳元正晉升結丹境的時候!
也正是在這樣的時刻,宗安道子的玉簡傳到了柳元正的面前。
……
天門峰,邀月樓。
柳元正坐在宗安道子側旁,寬桌的另一邊,坐的則是太華仙宗的正瑜道子。
這是柳元正第三次見到這位道子了。
第一次是昔日丹宴時,在金章峰,見正瑜道子隨在正山道人身旁。
第二次是西行歷劫之中,因正山道人緣故,得見正瑜道子狼狽身形。
第三次,正瑜道子只身前來,神情愈顯凄苦。
客室里,先是短暫而且尷尬的沉默。
柳元正只是半低著頭,饒有興趣的凝視著玉碗中飄浮的靈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頗有幾分忘我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