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覺得,自己眼下的場景,太過魔幻現實。
一邊是左長老肆意殺戮,另一邊,則是他趁機傳音給方斗。
這位千秋社的魁首之一,手段兇殘,視人命如草芥,但此刻和方斗交談時,用的卻是商量的口吻。
方斗可以感應到,對方看似在威脅,實則是在懇求他。
但是,千秋社名聲太臭,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反人類、反社會的評價,方斗一點也不想和他們扯上關系。
“你不聽聽,我要求你做什么?”
方斗突然說道,“千秋社的事情,我沒興趣!”
“不是千秋社,是我私人的請求!”
左長老這句話,充滿了衰老和疲倦,和他出手的兇殘,形成鮮明的對比。
“實話告訴你,我本是掛印觀的道士,后來被逐出道觀,才有了加入千秋社之后的事情。”
“這輩子,遺憾的事情太多,但死前仍記得的,只剩下這件!”
“我死之后,你必須幫我,給人帶一句話!”
“這句話僅僅涉及私事,絕對和千秋社無關!”
方斗想了想,還是覺得麻煩,掛印觀被千秋社更棘手,一旦沾上,又是牽扯不清的事情。
“謝了,你還是另找他人!”
左長老聲音變得惱怒起來,“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還有你身邊的長輩和同伴?”
方斗冷笑著反問,“你看看,我身邊這些人,有哪個怕死?”
左長老語氣變軟,“只一句話,我愿以《五行秘典》相贈!”
“你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方斗勃然大怒,《五行秘典》是掛印觀絕學,傳承這么多年,人家根本不擔心外流。
凡是在江南地區混的,縱然得了這本秘典,有誰敢修煉、使用?
真以為掛印觀的道士們,都是念經、禱告的清修高士?
剛才明忝殺人的手段,足以讓民間術士,認識到掛印觀的威名。
左長老陡然開口,“方斗,你真不肯妥協?”
“絕對不肯!”
方斗攤開雙手,“我話說完,你可以來殺人了!”
“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一個遇強不屈的人,必然也是信守承諾之人!”
“你聽好了,今后若有人來找你,你告訴他……”
不遠處的左長老,突然停下來,仿佛心灰意冷,仍有尖叫逃竄的民間術士們,如同受驚的羊群逃走。
與此同時,‘移山倒海’的牢籠,已經被削弱到極致,鋼鞭道人正手持鋼鞭,砸得空中都是裂紋。
他見到左長老停下,鋼鞭舉在半空,“他怎么了?”
“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了!”
明忝打了個哈欠,覺得無趣,取出羽拍一揮,瞬間洞穿囚籠。
半空浮現彩色虹橋,托著明忝升到云霄,朝會稽山方向投落。
“我先去了,這里的殘局,交由你們收拾!”
余音裊裊,聞先生客氣道,“令師兄,真是性情中人!”
鋼鞭道人心想,夸得太勉強,連我都知道,明忝師兄即便在掛印觀中,也一向目中無人。
這時候,太湖岸邊,左長老突然邁開步伐。
他一步步,朝著赤火旗的方向,緩緩逼近。
其他各路的民間術士松了口氣,這下輪到飲火老人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