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如今雖只擔任議郎,卻極受天子重用,經常會召其入宮問對,禮遇之重,在外臣里可謂獨一份。
而蔡邕也對天子的禮遇深受感動,盡心盡力為天子謀策,經常上書言事,可惜天子雖然對他禮遇,但對他所奏之事卻并未聽進去。
……
此時蔡府中,蔡邕、馬日磾等正因最近的黨錮案而憂心忡忡的聚在一起。
雖說因為段颎稱病,司隸校尉府辦事不力的緣故,使得士人一方受到的壓力沒有預料中那么大,但依舊有不少人上了黨人名錄,被禁止做官。
蔡邕的好友、前并州刺史趙岐就受到了牽連,被迫逃亡,如今不知道躲到何處去了。
“伯喈,聽說你昨天又一次上書天子了,愚弟以為你這么做太冒險了,雖說天子對你很看重,你偶爾上書為士人說話還好,但現在這種局面,若是萬一觸怒了天子,恐怕連你自己也要遭到禁錮了。”
蔡邕苦笑一聲:“我何嘗不知?但如今局勢如此兇險,曹節、王甫大肆搜捕黨人,受到波及的人實在太多了,若我不站出來勸阻天子,誰知道曹節等人將會做到哪一步?”
“但也不能因此就讓你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啊?”馬日磾關切說道。
蔡邕搖了搖頭:“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他沉吟了一下,隨即道:“對了,這一次說起來也是天意,段颎恰好在這個時候病倒了,司隸校尉府也受到影響,否則若是他全力追查黨人,后果不堪設想啊!”
馬日磾“呵呵”笑道:“這倒的確是上天在庇佑,想來老天也不愿咱們士人遭到太重打擊,所以才會讓段颎恰好在此時病倒。”
當初書朱雀闕案,段颎追查太學生時毫不留情,短短時間內就有上千太學生被捕入獄;這一次也“幸虧”段颎病了,否則還不知有多少人會遭到逮捕。
這時,蔡邕忽然問道:“你說,段颎有沒有可能是故意裝病?”
“這個……”馬日磾愣了一下,隨即遲疑道:“應該不可能吧?以段颎的性子,他會在這個時候故意裝病嗎?而且他也沒必要這么做吧?”
“你所說的都在理,但你不覺得,段颎這一次病的時機太過巧合了嗎?別忘了,他可是武將出身,雖說上了年紀,但除了幾年前的那一次外,其他時候都沒聽說他病過,怎么此時突然就會重病呢?”
馬日磾沉吟了片刻,同樣覺得的確太過巧合,不過此事畢竟沒有證據,光憑猜測也沒什么用處。
就在這時,門房下人走進來,對蔡邕二人下拜道:“啟稟老爺,馬先生,外面有位少年前來拜訪,他自稱是段家的公子,還令小的將一份字帖帶給老爺看。”說著,將一份名帖和夾在里面的字帖遞給蔡邕。
“段家的公子?”蔡邕有些莫名其妙的接過名帖。